未學行．先學走

回想起以前孩提時代，
總羨慕那些背著小書包、
蹦蹦跳上學的幼稚園生，
能夠定時定候有書讀，有唱遊，
有茶點，有嬉戲時段，
放學時每逢踏出校園門口，
又會吱吱喳喳，向大人匯報上課情形，
說得有板有眼、眉飛色舞，
怎說也比呆在家裡啜手指有趣得多！

終於上學了，開始營營役役，
被逼緊記每個英文生字，
又被大人執著小手，
學寫文字的一筆一劃，
寫了又塗了，塗了又再寫，
那時候我極痛恨鉛筆，
因為眼見大人們都愛用原子筆，
而且永無錯漏，無須擦拭，
不像我的烏龍百出；
所以在2歲半至5歲半的此階段，
是我最感挫敗的幾年，
總幻想可以像小忌廉般搖身一變，
出入鄰近，那看似高不可攀的小學校園，
嚐一嚐長大成人的滋味。

如願以償，入讀了心儀小學，
方知道原來膊上的書包會是如斯沉重，
校裙永恆的長，髮型永恆地冬菇，
腳上皮鞋老是很快的便要替換。
我討厭體育課，
因為每次跨欄、跳繩、呼拉圈，總讓我出醜；
而媽咪對我學業成績亦超級重視，
每逢默書、測驗、期考、大考這四重關卡，
她都是最盡職的守門員，
為助我爭取更高分數而鞠躬盡瘁。
那6年的小學生涯，
我真是好不容易，才應付過來。

上中學了，初次踏足較寬敞的校園，
有更多走動空間，有更多自由空氣，
於是有了更多欠交功課的計劃。
自問學術成績不太突出，
唯有中文科的理解和寫作能力，
是我班主任暗地裡所稱許的。
那時候耗時最多的，
是最能讓我發揮想像的美術課，
透過色彩和畫像，
我找到了自己，表達到內心明媚一面，
揭示了潛意識中，愁緒沉鬱的一闕。
我的筆觸大刀闊斧，
我的慣用色彩皆是對比的，熱烈的，
令人一見難忘。
獎項為我帶來自信，
讚譽總算令我抬起頭來，
在那一段不太合群的年代，
我雖然向來毫不起眼，
但偏偏誰都對我印象深刻。

進了大學，接觸有趣的學科，
人畢竟成熟了，
開始懂得為可見的未來舖路。
吸一口自由的空氣，
路過校園裡，每一個輕鬆的國度，
為著每份功課和報告而不懈努力。
是上進嗎？也許是對昔日錯過了的一種彌補，
既然追不回往時光陰，
唯有珍惜眼前，一個個讓我享受的時份，
盡情滿足我對某類知識的渴求與沉溺。

如今進了社會做事，
回頭再看，正如前輩們所講，
真正快樂的，始終是學生時代，
不懂生活疲憊，懶理肩上沉重，
任性得起，屢敗屢戰，
年青往往才是本錢。
反觀此時此刻，
已再沒有人逼著唸書，
也沒有人當面批評、鞭策，
好讓我容易找出自己錯處，
從而反思、檢討、自我警惕。

所以我閒聊時，
常跟在學的孩子說，
趁著此際最無憂、最精力充沛的日子，
多點汲取資訊，聆聽教晦，活用知識，
才算不枉此生，沒有白過這段光輝歲月，
沒辜負師長多年來，對我們的培育與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