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執生？

對牙醫一向有抗拒的家妹，
今早終於鼓起勇氣，
在我陪同下，
往聖母醫院覆診洗牙，
以解決纏擾多時的牙周病，
一併清除口腔內的千年古蹟，
也能請醫生順道檢查，
某幾顆正在隱隱作痛的牙齒，
看看是否有蛀的危機，
還是有其他更不堪之可能性。

一躺下，燈亮起，
案頭上的幾張x-ray通通看了，
大概情況，醫生早已心裡有數，
一切準備就緒。
為免阻礙她的儀器操作，
我唯有站在那位牙醫助理姐姐身後，
看她怎樣傳遞工具，配合醫生，
以協助整個洗牙過程順利完滿。

然而，正當醫生全神貫注地刮走牙石之際，
那位負責手持吸水器的助理姐姐，
只按常規地，把喉管放在下顎大牙旁側，
而竟沒為意家妹口腔內，
根本早已灌滿了水，快窒息淹死了！
她的吸水器，並沒如期發揮作用，
只因她害怕儀器與咽門愈靠近，
會愈有機會引來家妹的喉頭過敏。

但她忽略了吸水器的用處，
是希望病者能在較自然乾爽的口腔環境下，
保持視野清晰，方便醫生探視操作。
如有助人之心，
卻沒出手施援的勇氣，
一切只不過是紙上談兵，抓不著癢處，
反令對方更受苦、更難堪。

我話都未說完，
家妹已按捺不住，
突然微撐起頭，
一口血水朝著半空噴射而出，
胸前掛著的那張防漏紙，
旋即血跡斑斑，
場面有一剎死寂，
氣氛也有一點嚇人。

家妹好不容易才撐起來漱口，
那一瞬間，醫護兩者四目交投，
也不禁相對無語。
猶幸醫生最終也接受了我的見議，
觀察她的情況，盡可能讓她休息，
寧願耗時多一點，
也不想再有雷同『血案』發生！

有時情非得已，
寧可斷然採取另一種辦法，
也不能固執己見，墨守成規，
損人不利己，徒令事情恨錯難返。

所謂隨機應變，
說的，正是如此這般。

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