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寬不如心寬

  

住洋樓，養番狗....
此類春秋大夢，
我也不是沒造過的，
誰會不對美麗寬敞的居所垂涎讚嘆？
相對之下，反觀自己的窩，
也實在太小太小了；
那房只消放一張床、兩個櫃，
便似乎塞得脹滿；
客廳再來一張桌、幾張椅後，
就再難擠出轉身位置，難覓喘息空間。

不過儘管如此，
我也不是不滿足的。
回想起當年的我，年紀小小，
閒時便經已幫忙在家執拾打掃。
每逢拿著地拖，就總在慶幸，
自己的家並沒有誰住的大，
連帶用力擦拭階磚時的來回幅度，
也能順理成章縮窄一點。
輪到抹窗了，
又會暗忖眼前使勁抹的，
猶幸僅是鋁窗，而非落地玻璃，
能省時省力，
就是我當年幼稚的衡量標準了，
一心只想到幹活之事。

如今人大了，
倒是對屋子的實用面積，
就斤斤計較了起來。
香港寸金尺土，除非發達咯，
否則也難以坐擁過千尺樓房。
幸虧再小的角落，
也困不住我馳騁的空間，
縱使缺氧，亦只須遙望窗外的一片天，
夢想還是無邊無際，
思路彷似缺堤，泉湧至一頁頁廢紙之上。

事實上，這麼多年以來，
也好像沒有明文規定，
寫出洋洋灑灑一篇大作的，
務必要在大屋中進行。
如我，亦只消一個能安坐的地方，
便能盤膝把擱在腿上的紙密密填滿，
筆桿流暢地書寫下來。

無辦法啦！
狗窩小，手腳動彈不得，
就唯有靠思路緩緩逕行，一直伸展，　
延至我想開創的國度，
延至我夢的啟航。

是阿Ｑ精神嗎？
還是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