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時光倒流了

我叫阿島，我本來是個滿討女生喜歡的大男孩，喜歡說笑，喜歡跟女生聊天，相信愛情能帶給別人幸福，而也很相信自己能夠帶給自己的女朋友幸福的一個傻男生。
直到遇上她，叫小月的女孩子。
那是我的初戀，那時候的我第一次喜歡上別人，從來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我，從一開始到最後都聽從別人的意見，認為這麼做可以提升我對戀愛的經驗和令到那個女孩子喜歡我。
我在我的工作地方認識到她。
認識她的那一年，我剛開始在一家咖啡店裡當雜務。
雜務顧名思義是什麼也會做，但是我比較不同的是，太雜的任務不是我來做。
除了當侍應和調飲品外，有時候還得在店內彈彈結他調劑一下氣氛。有時候送外賣。

這是我工作的第一年，沒有工作經驗，什麼都得做，本來學音樂卻沒才能，於是就不能再發展下去的我就這樣子留在這家咖啡店，我猜以後我也會這麼下去，而事實也如我所想的。
她，在我第一天上班之前已經常來，只是我們非常沒緣份地第一天直到第一個星期也沒有遇上。
然後我天生很快就適應的體質和個性讓我用一星期熟習了這裡的工作。
那天，播音樂的電腦出問題了播不到音樂，似乎是揚聲器短路了，我還想說他是怎麼用竟然可以用得短路了，只見她笑著說：「已經很久的歷史了......算了啦要是你懂的話等下班時再幫忙修一下。」她指了指從我上班開始就一直放在店的角落有點塵害我以為是裝飾的粉紅色吉他要我去彈一些曲子讓店裡看起來不要太安靜。
「我以為是不打掃的裝飾啊！」我說，邊走過去拿起吉他，上面住著的塵埃散落一地。
算了等下再清掃，結果只不過是掃了一下弦，聲音非同凡響。
「沒有調音。」我輕聲說，店長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待我調好音之後，就從腦海裡先跳出一首極簡單的音樂－小星星。
我的嘴角微微上揚，手跟著彈起單音吉他來，我感覺到店裡的客人好像突然安靜了下來望向我，即使店裡的客人並不多。
直到最後一粒音符都從店裡的空氣中消失，店長才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我知道你並沒有那麼簡單。」
我看了看店長，好一會兒，突然從客人之中傳來一把女聲開口道：「其實小星星的演奏版也可以很好聽喔！」這使得我跟店長同時把視線移向聲音的來源，聲音來源於一張有四個女生的桌子，其中一位就是小月，說話的也是小月，聲音好聽得一聽難忘，樣子漂亮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好......好漂亮......」我也驚訝自己竟然被她的美貌嚇了一跳，連心聲也不自覺說了出口。直到話才出口，她看了過來，我才只能紅著臉迴避她的視線。
我本來就不打算彈比較難的音樂，感覺就像對音樂投降一樣從此裝作不認識一樣，卻被她的一句話我立即彈起小星星的演奏版來。
音樂結束，店長才笑著問：「會不會她不說的話你就不會彈呢？」
「怎說？」我有點手足無措，卻裝作鎮定地放下吉他，只見店長止住我的動作示意我繼續彈彈其他音樂直到她解決揚聲器的問題。
「不如我跟妳交換，我幫妳去修揚聲器。」
「不行不行，我不會彈吉他。」
「其實妳會彈只是妳不彈。」
店長沒有接著我的話，只是無論如何也不碰這部吉他似的走遠了。
我看出來吉他不是買來放著的，即使我剛才拿起來的時候滿是塵埃，只是很久沒有再拿起來的感覺。
我沒有再追問這個問題，只好聽店長的話再彈幾首曲子才停下來。
店長還沒解決音樂的問題，人只管坐在電腦前看東西，店裡走了部份客人，餘下小月跟她的朋友。
我以為我從來沒機會跟她說話永遠只能待在店裡等她來然後她來到只能偷偷看她，但是並不是，在店裡餘下她們四人的時候她已經向我招手示意我過去。
「你是新來的？」
「嗯？嗯......」我知道那時候的我已經緊張得不能夠順利說到一句完整的話來，只好隨便對應著。她繼續說：「你叫什麼名字？我叫小月。」
「我......我叫阿島......」然後不自然地指了指自己的名牌，接著又把手伸到頭上抓了一下，低下頭來。她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女生，那時候的我已經幾乎知道這個事實，但是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而以後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回想起來我究竟做了什麼我也不知道，怎麼跟她相熟起來我也不知道，怎麼跟她變成情侶我也不知道......
說起來跟她當情侶的日子真的很幸福.....幸福得每一天都充滿活力地工作。
別人說的有情飲水飽我終於理解而且非常清楚！我真的很幸福！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似的那半年。
因為要上班的關係，而且工作時間不短，所以記憶中我們大部份時間都待在這家咖啡店，感覺每天的時間總是不夠用似的一直過了半年後，她跟我提出分手。
那時候我只得看著她，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腦海裡一直回想著究竟自己有哪裡做得不好，而她只是說：「你沒有錯，錯的是我，我喜歡上另一個人。我不想傷害你，但我也放不下他。」
我靜靜地想了很久，她似乎也看著我想了很久，直到我突然開口：「那麼我們還是朋友嗎？」
「咦？可是我......不知道你......」
「只要妳感到幸福就好。」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的我心裡只想著希望她幸福希望她開心，自己在想什麼呢？我都不知道。
記得那時候的她只是說：「我不知道我該說什麼才好......」然後眼淚就掉下來了。眼淚是她掉我，我竟然沒有哭。
不知道為什麼，離開了她......或者說，她離開了我之後，我的心像被什麼掏空一樣，淚和歡笑一同離開了我，或跟著她離開了。

我繼續在咖啡店裡工作，只是少了她的身影而已，或者說，她不敢再出現在咖啡店。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她沒有錯，她只是去找一個更想要待在他身邊的人，或許錯的是我，讓她有想要離開我的感覺吧？
只是過了多少年後，她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咖啡店，她變得更成熟更有魅力了，本來以為我早就放下她，直到再次看見她，我還不再確定。
「你還是沒變，小孩子的臉。」她熟悉的聲音再次傳入我的耳邊。
我對她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看了看店內，發現那部吉他還在，她開口道：「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是你拿著粉紅色的吉他在彈，那時候我們討論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戀，因為粉紅色的吉他讓我們這麼想。沒想到......然後你就說出了答案。」
我彈起了那時候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音樂「小星星」變奏曲。
那時候，我說了一句「好漂亮。」我跟她同時笑了起來，還沒等我開口，她轉移了話題：「我跟他分手了，那時候為了他而離開你，的確不是對的。但是那時候的你，一點也不強留我，就像不重視我一樣，原來，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繼續說：「可是似乎是我不懂珍惜。對不起。」
「咦？」我呆了一下，她才開口：「傷害你了。」
我笑了起來開口道：「沒有啦！妳最近過得好嗎？我之前只是忙著工作，回想一下原來妳不來這裡，我也沒有時間去找妳出去吃個飯。」
她只是笑了笑，苦笑，第一次看她的苦笑，她從來沒有強迫自己去笑，她說，因為那時候的她不需要對我強顏歡笑，因為那時候的她好幸福。
「要是時光倒流了，那就好了。」我說，放下手上的吉他，走到水吧裡調了一杯她以前不喝的咖啡出來，她剛點的，以前她不喝咖啡，她說咖啡太苦。
把咖啡放在她面前，我坐在她旁邊。
「因為那時候太甜的關係，咖啡變得好苦。可是經過了比咖啡更苦的時候，咖啡反而變得更香。」她望著咖啡上的煙感嘆道，我接著說：「妳變得很有文學氣質喔。」她沒有抬頭看我，只是移動視線到我的臉上，這種角度看她的臉更漂亮，我又被她的眼神電得三魂不見七魄。
我還是一樣喜歡她，自從我彈了小星星變奏曲之後我更相信自己喜歡著她的心情沒有改變。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然後才又開口道：「可惜的是時光不能再回流。喜歡的心情或許無法回來一樣......發生過的事始終發生了，恨或許會比愛意更多。」
「恨？有需要存在嗎？」我問，她沉默了一會兒，依然看著我，不過臉上失去了笑容，似是在想東西，在猜想我在想什麼似的表情。我繼續說：「喜歡的心情或許無法回來，但是只要沒變不也是一樣嘛？」我呆呆地笑了起來，只見她突然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又好像失儀了一樣整理了一下頭髮，她坐直了身子，試探的問：「你......還喜歡我嗎？」
「如果沒給妳壓力的話......是的。」我不敢再看她的臉，只是轉移視線地放在她的咖啡上，盡力地露出微笑，盡量地放鬆自己。
她突然吻上我。
她沒有再說什麼，但也告訴了我所有，我們能回到過去，我們其實沒有變。
我們，只是一起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