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百合 (57) - 詐

「寧兒在房裡等你，你進去吧！」玄鳳宮宮主段鳳沉聲說。

文彥推門進去，迎面一陣濃鬱的藥味。

文彥走近床邊，看著那臉白如紙的人兒，心裡不由一痛。

「文公子，你終於來了。」段寧低低喘息著。    

「段姑娘，你振作一點。」

「文公子，你可不可以抱抱我？」段寧蒼白的臉蛋，泛著奇異的紅暈：「能夠死在你懷裏，我總算死而無憾了！」

  「段姑娘，你不會死的。」

    段寧幽幽地說：「當我第一次遇上你，我便告訴自己，這就是我心裡的良人。可惜，我快要死了，不能成為你的妻子……」

  「你的傷雖重，我們也有辦法救活你，你千萬別放棄。」

  「我知道自己已活不了多久----文公子，你可不可以幫我完成最後的心願？」

  「什麼事？」

  「我希望在臨死前，親耳聽你喚我一聲寧兒，那我就是死落黃泉，也可以瞑目了。」

  「段姑娘……」

  「叫我寧兒吧！」

  「寧……寧兒，其實我……」

  「文……郎，我可以叫你文郎嗎？告訴我，我可漂亮？」

  「你很漂亮！你是我見過所有女子中最漂亮的。」

    段寧笑了，淒惋中帶著甜意。「要是我死不了，」她輕

聲問：「你願不願意娶我為妻？」

    文彥愣住了：「這……」

  「你嫌棄我是蠻夷外族？」

  「怎麼會呢？是我本身……」文彥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解

釋。

  「文郎----」段寧伸手從貼身處解下一方白玉：「這是我自少配戴的，現在送給你，就當是，當是……」彷彿羞不可耐，段寧再也說不下去了，一雙妙目猶自牢牢注在文彥臉

上。

   接過它，等於承諾與段寧私訂終身，更是欺騙這位多情紅袖的感情，這是文彥絕對不願的；但要是拒絕了，她驟失盼望，要是撐不下去，那文彥豈不是成了間接兇手？

----文彥心頭混亂得無以復加。

「咳、咳……」段寧身子突然一陣亂顫，「嘩」的一聲，便吐了一口黑血。

    文彥猛一咬牙：「寧兒，我決意娶你為妻，今生今世，決不相負。」文彥取過玉佩掛在身上，然後也解下玉笛給段寧作信物。

  「文郎。」段寧淚眼迷濛，埋首在文彥懷裏。

文彥軟語溫柔，哄得段寧含笑入睡。

文彥離開綉閣，求見段鳳。「段宮主----」

「你跟寧兒的說話本宮都聽到了。」段鳳說：「本宮會讓人準備婚禮，你們過兩天便成婚吧！」

「文彥剛才一時情急才答應段姑娘，但事實上，我不能

……」

「為什麼？」

「因為……」文彥反手扯掉頭巾，放下萬縷青絲。

「你居然是女子？」段鳳挑著眉：「本宮早就知道中原人善詐。」「但不管如何，你倆既已定情，萬無推翻之理，你是男也好，是女也好，也一定要娶寧兒為妻。」

「可是----」

「寧兒的日子也不多了，你就不能幫她一償素願麼？」

「……文彥從命。」文彥咬牙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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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鳳正按中原習俗為段寧梳妝打扮。

段寧低聲問：「娘親，要是給文郎發現了真相，她……」

「她既肯娶你，便是對你有情。」段鳳胸有成竹：「等過些日子，我便替你找位『神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