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債務上限治標不治本

昨日（週一）係美國陣亡將士紀念日，美股休市。

上週日（28日）晚，美國總統拜登表示，已與眾議院議長麥卡錫就提高聯邦政府債務上限達成最終協議，並將提交給國會兩院投票，協議將於31日（週二）交由眾議院表決。協議主要內容包括限制2024年和2025年聯邦政府的支出，換取暫停債務上限問題至2025年年初。其中，非國防預算支出2024財年基本不變，2025財年獲准增加1%；2024聯邦財政年度包括國防在內的安全支出上限設定在8860億美元，非安全類國內支出上限設定在7040億美元。這兩項在2025財年將分別升至8950億美元和7110億美元。此外，該協議要求分階段將可獲得食品救濟券的人群年齡提高，由現時的49歲提高至54歲。

雖然拜登和麥卡錫都話，對6月5日大限日前通過協議抱有信心，但很多分析對後續發展仍然悲觀。　中國銀行研究院的高級研究員王有鑫表示，目前看債務上限問題雖然暫時得到解決，但也充分暴露了美國政治極化加劇的現狀，未來類似的政策協調問題和財政支出政策的制定仍將面臨挑戰。而兩黨在一些問題上仍然存在分歧，比如在能源發展上的分歧，對於教育貸款的看法，雖然民主黨支持的相關支出得到保留，但不排除後續在文本擬訂過程中存在新的變數。需要警惕的是，眾議院曠日持久、最後一刻的修正都可能發生。眾議院和參議院一樣，投票結果可能不會純粹按照黨派路線劃分，每個黨派都有部分議員可能因為不同理由反對法案。例如極端保守的眾議院自由黨團（Freedom Caucus）已表示會堅決不讓法案通過。

王有鑫補充，美國兩黨債務上限談判「跌宕起伏」並不是新鮮事，最終大概率也能在國會通過，短暫的衝擊可以挨過，但後續的衝擊卻「在劫難逃」。正如很多分析指出，債務上限危機解決後，由於美國財政部當前現金儲備為390億美元，為2017年以來最低水平。預計財政部將加大短債發行，分析的估計是到第三季度末或將發行1萬億美元國庫券，直接的後果是市場的淨流動性勢將降低。

而隨著聯儲局激進的收緊政策，已造成幾家美國銀行相繼倒閉，金融體系早已「有壓力、未解決」。倘若財政部大舉發行國庫券，或從金融市場回籠大量流動性，將使本已承壓的金融體系雪上加霜。大量新國債發行會增加銀行存款加速流出的可能性，大批銀行存款或將流入那些投資於美國國債和其他高收益短期工具的貨幣基金市場。而最新債務上限協議對政府支出設定了上限，給美國經濟又增添了新的不利因素。美國銀行估計，如果美國財政部大規模發行國庫券，對經濟的影響相當於聯儲局加息0.25厘，而據美國利率期貨最新的交易數字顯示，交易員賭聯儲局在6月加息的機會雖然只有58.4%較此前一日13.8個百份點，但在7月加息0.25厘有52.5%，而加息0.5厘的機會也高達25%。7月最少加息0.25厘再加上流動性縮減造成另外加息0.25厘的效應，對美股以至經濟都不是好消息。此外，債務上限協議還限制了非國防開支、收回未使用的新冠防疫資金、收緊救濟福利領取等規定，將降低財政支出對經濟的支撐力度，部分脆弱群體由於救助金減少，消費支出可能也將隨之下滑。對於已經出現疲態的經濟可謂是雪上加霜。

而更重要的是，美國巨額債務不斷膨脹，已經成為長期問題。摩根大通首席美國經濟學家Michael Feroli指出，提高債務上限不能解決根本問題，根本問題在於債務，而不是債務上限。隨著高債務這隻「灰犀牛」越長越大，對美國經濟而言，提高債務上限長期而言是「壞消息」。　美國政府的舉債規模已經從2011年的15萬億美元激增到了今天的逾31萬億美元，聯邦債務總額占GDP的比例也已一路激增至約120%。美國國會預算辦公室（CBO）預測，10年後這一比例將進一步升至132%。一般來說，未償還國債占GDP的比例不超過60%，這是一個健康的標準。

長期而言，美國政府債務規模屢創新高，在融資成本提高背景下，將加劇政府債務壓力。由於美國經濟潛在增長率逐漸下滑，未來債務償還能力和可動用的資源將減少，如果政府通過增稅來籌集資金，將制約經濟長期增長。而且美債上限問題也將反復出現，美國肯定會走向主權債務和美元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