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製空間

縱使我從不鼓吹，
尤其在橫過馬路、上課或幹活期間，
以及任何務必要與人溝通之際，
但也不否認戴上海綿耳塞後的寧靜世界，
是何等踏實！何等舒暢！
如此叫人可遇不可求的體驗，
想來，或有助入定冥想之妙。

戴著耳塞在街上走的感覺是很奇特的，
那是一種跟戴著隨身聽很不一樣的感覺。
一邊聽音樂，一邊走時，
就好像給周遭事物平添上幾分姿彩；
若播放的背景音樂是輕快的話，
眼前景象，自然變得活潑可愛，
相反，悲哀的音樂只會令四周變得愁雲慘霧，
連步伐也變得沉重、艱辛。

而戴著耳塞的感覺是絕對不一樣的。
怎麼說呢？活像一齣沒有配樂的電影，
只見一幕幕影像於眼前閃過。
眾人明明在說，在笑，
通通是活的畫面，但卻偏偏聽不見絲毫，
除非憑藉口型，不然便找不著對話裡的蛛絲馬跡。
世上的所有喧嚷，似乎都在那頃刻消失了，
剩下的，便只有自己的心跳，
和那均勻的喘息聲。

從來也沒有察覺到自己是那麼用力呼吸的。
當我戴上耳塞，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時，
方知道呼吸，原來竟是那麼費勁的一回事。
我開始留意那一呼一吸的節奏，
害怕它會突然停頓、消失。
在耳塞屏蔽下的寂靜角度裡，
我耳聞的，便只得自己一個，再沒其他，
再加上當時環境氣氛的巧合營造，
突然悲從中來、啜泣掉淚，
也是平常不過的事。

總覺得自己的聲音，
好像跟平常聽到的有點不一樣。
是心理作用嗎？
想著想著，步履竟然變得不穩，
該不會是那兩塊耳塞把我弄到耳水不平衡吧！
連忙取出，聲音一下子回復過來，
頭痛若裂，但這才是我們活著的最真實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