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告別
2014/01/23 08:4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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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
去年年底我從歐洲同事的口中知道大師健康狀況很差，她用的形容詞是fragile。生命很脆弱，哪怕你在指揮台上是個巨人。二千年，時任柏林愛樂音樂總監的Abbado罹患胃癌，並做了胃部切除手術，健康就一直不太穩定。
幾年前我因為工作和他在北京吃過一頓飯，他只能吃不放油鹽的蔬菜和馬鈴薯，每餐不能吃太多。由於不太容易找到吃的，他隨身帶着黑朱古力，需要時可補充熱量，這對愛吃的意大利人來說真有點折磨。
出家人說，因為寡欲，所以看得更透徹。任何事情做到極致便超然物外，Abbado晚年的演出超越了音樂，觀眾被催眠似的帶進了一種境界，這感覺很微妙。他的極弱音，給我巨大的震撼，老子說的「大音希聲」，也許就是這個意思。
他最後一場音樂會的演出曲目，是舒伯特B小調和布魯克納第九交響曲，兩首都是作曲家未完成的作品。這兩闕天鵝之歌似有深意，「餘音裊裊，不絕如縷」，縱有缺憾，也是完美的告別。
大師最後的日子身體虛弱，但據說只要聊起音樂，就忽然提起精神來。他因為音樂而生，死後人們也因為音樂而記得他。
davetam13@hotmail.com
譚紀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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