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巡》累死林布蘭
2021/06/28 04: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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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提到荷蘭畫家,很多人都會想起梵高,但在二○○四年由荷蘭公共電視所辦「最偉大荷蘭人」選舉中,梵高只排第十,反低於排第九的林布蘭。林布蘭有何了得?答案是他運用光影效果出神入化,透過光暗對比,營造立體感,讓繪畫的人物栩栩如生。我曾到過荷蘭,去了兩間美術館看其畫作。其一,是海牙的莫里斯宮皇家美術館,這裏收藏了其成名作《杜普醫生的解剖課》;其二,就是荷蘭國家博物館及《夜巡》。
當年《夜巡》遭遇坎坷,竟被夾硬裁剪,但其實林布蘭晚境也好不到那裏,且竟是因為這幅名畫而起。話說,當時阿姆斯特丹的市民衞隊,出錢請林布蘭為他們繪畫集體肖像,希望把他們個個畫得英明神武,於是爭相擺出官方樣辦姿勢。但這種死板畫法,又豈是一代藝術大師的心意,藝術家自有藝術家的脾氣,於是,他只管用自己觸覺和方法去畫。最後畫成,大家都急不及待去看自己的「雄姿」,但卻大失所望,七嘴八舌地抱怨:「為何我只得側面?」、「為何把我畫得那麼暗?」、「為何我被人遮了半邊面?」、「我仲慘,為何竟找不到我!」
結果大家拒絕付款,經打官司後,妥協三折埋單。但更糟的是,經此一役,林布蘭際遇急轉直下。他拒絕迎合庸俗,換來的是,有錢人亦再不上門找他畫畫。從此其財政狀況轉差,晚景不保,最後甚至債主盈門,流落至貧民窟,死時身邊只剩下一本聖經。
蔡子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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