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高盛的一些感覺

學習要學精髓，「大丈夫能屈能伸」，關鍵在「屈」不在「伸」。「伸」，成功得意，小丈夫都會，難是「屈」。你看鄧小平落難江西時，到顯城拖拉機廠當鉗工，從中共中央總書記，到一介工人，跌了何止十八級。大闊佬從萬呎豪宅搬往板間房，有幾人能鬥志依舊？

「能上能下」，不在「上」，而在「下」，能放能收，關鍵在於「收」。這是人性使然。

一般人，在遭遇逆境時，多半是「懷憂喪志」，唉聲嘆氣，後悔莫及，意志消沉。但古往英雄或者奸雄，都有一種愈是逆境、奮鬥心愈強的素質，而這正是成功的重要因素。

不灰心，不泄氣，不埋怨，不低落，依然向着既定目標前進，這是大人物之作為。當代孫中山、毛澤東、蔣介石、周恩來、鄧小平都是這樣的人。鄧小平在江西時還要幫癱瘓兒的子洗澡，年已七十，遠離權力中心、沒有行動自由，可以說「輸清光，欠巨債」了，如果沒有樂觀精神、頑強的鬥志，恐怕早已憂鬱而終。但他堅持鍛練身體、種菜養雞，思考及總結成敗經驗，當再度出山時，全力推動改革開放，改變中國，也改變世界，成為二十世紀巨人。他已是七十五歲的老人。

說能力說智商，大多數人是彼此彼此，差別不大。成敗的分別，就在於奮鬥心及意志力，而這關鍵就在遭到挫敗、失意、逆境後的反彈力及堅持力。人一生沒有不挫敗的，對於失敗的態度，是成功的關鍵。

「小時候地理老師總是自豪地強調中國地大物博，成長後見識外面的世界，才知道中國實際是地廣、人多，物資缺乏。由於心態的不理性，對世界的無知，許多傳統概念都是錯誤的。」陳啟宗強調，隨着中國進一步融入大世界，需要一批認識其他文化，了解世界大勢的人，才能做到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陳啟宗分析，在世界舞台上扮演重要角色的國家可分為兩種，一是國家本身強大，有深厚的文化底蘊，另外則是扮演橋樑角色的小國；香港、新加坡藉着扮演溝通東西方文化角色而生存。中國是前者，擁有龐大的文化體系，在大國心態影響下反而不容易虛心學習。

「譬如今日中國人喜歡講美國缺乏文化底蘊。一個沒有文化的國度，如何可以成為世界超級強國，在政治、軍事、金融等領域都獨佔鰲頭呢？以我的觀察，美國是世界上最無縫、最理性的國家，這些特性正是她強大之道。」

陳啟宗解釋，美國人作決策時，能排除非理性的干預，就事論事計算利益得失，這樣就可以避免人力、物力的浪費。中國人作決定時則經常要兼顧人情、面子等非理性因素。

「無縫是指社會裏的每一範籌的關係都做得很恰宜。例如，中國各大學由於缺乏溝通，因此科研經常出現重疊，其研究的成果也與商業機構的需求脫節，結果造成很多浪費。美國則可以做到產學研一條龍，令整體的效率大大提升。」

在陳啟宗的眼中，目前中國對世界有充分認識的人少得可憐。「中國銀監會主席劉明康、人民銀行行長周小川等財金官員，在各自的專業領域內，對於外面的世界是清楚的。可是，國家長遠發展也需要老百姓對於世界有更廣闊的視野，感性、直觀的認識。」

近年來，愈來愈多中國人到國外旅遊、經商、留學。陳啟宗表示，多交流接觸無疑是好事，但要做到真正融入對方的文化。「我到美國讀大學時，香港同學吃的是在宿舍煲的臘腸飯，娛樂是觀看香港的劇集。你說這怎可以了解世界呢？」

中國各大城市高樓大廈如雨後春筍般出現。在內地有龐大地產項目投資的陳啟宗批評：「內地十幢建築物中，有九幢垃圾，設計垃圾、管理垃圾、建築質素垃圾……不要忘記，差劣的建築一旦在地平線出現，就要和它相處幾十年。」

「我曾經詰問中國的建築師，他們所設計的建築，有多少幢被國際公認是高水準的？答案是一片空白。」陳啟宗指出，外國經濟發展了這麼多年，在建築藝術方面有豐富的文化沉澱，中國過往幾十年都沒有能力興建高樓大廈，現在一旦有機會建高樓，又不虛心學習，往往胡亂發揮，自以為是專家，結果在每一個城市興建起一幢幢垃圾。

陳啟宗認為，目前內地不單軟件要急起直追，硬件也不盡完善。「今日內地地鐵站的設施先進，但地板永遠光滑不堪，在下雨天尤其危險。這些小節絕對不是小事。」

「我前幾天先後到了瀋陽、杭州、重慶公幹，一睡醒打開酒店的窗戶，茫然不知身在何處，發現眼前的建築似曾相識。這些雷同的建築扼殺了每一個城市獨特的性格。現在很多人都提倡公共藝術，在大廈公共空間擺設藝術品，其實影響力最大的是大廈本身。」「上海恒隆廣場恍如戴了頂帽的設計出自名師手筆，今日上海很多樓盤都想模仿，結果當然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了。」陳啟宗笑稱。

這時陳啟宗不忘乘機為恒隆賣廣告。「高格調的建築絕不應像這些大陸樓盤般，我們恒隆刻意到世界各地找靈感，可以說進軍哪個城市，就對哪個城市作出貢獻，我們寄望以世界級高水準的建築，對民眾起到一個潛移默化的作用，教育民眾分辨美醜。我在上海興建恒隆廣場，主要是令市民一抬頭就看見它，讓他們見識何謂美。」

陳啟宗強調，自己這麼執着去興建好的建築物，一方面是由於中國發展迅速，一定要跑在別人之前，與這些垃圾建築作出區別，才能保持競爭力。另一方面，則是出於提升市民文化素質的目的。

陳啟宗憶述，89年六四後，中國經歷了二、三年的困難時期。92年，恒隆毅然北上，在上海購買了第一塊地皮，除了鄧小平當年的南巡令他信心大增外，他目睹上海市有能力的領導屢屢得到升遷，令他意識到中國的改革開放是有機會成功的。雖然一早意識到中國將會出現大變，不過陳啟宗承認，他絕對沒有預計到中國今日有這麼大的成就。「無論你運用多大的幻想力去描繪五年後中國的情況，最終都會發現自己是錯的。」

陳啟宗：中國企業家要發財立品洗脫原罪

告別「做又三十六、不做又三十六」的均貧年代後，在鄧小平容許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政策鼓勵下，中國誕生了一批超級富豪。可是許多叱咤一時的紅色商人，近年卻紛紛涉及經濟犯罪落馬，民間投向他們的眼光，仇視多於艷羨。

「如果不能誕生一批受社會普遍尊敬的企業家，國家就沒有前途。」香港恒隆集團主席陳啟宗呼籲，民眾不應糾纏於這批先富者是否帶有原罪，最重要是誘導他們發財立品。

「傳統智慧不患寡患不均是錯的。貧富不均雖是一個尖銳的問題，但起碼比均貧好，這是每個國家經濟發展的必經之路。」作為香港超級富豪的陳啟宗對於內地日益嚴重的貧富對立並不太過擔憂。

「貧富問題是可以透過制度的設置得到紓緩的，例如備受企業反對的勞動法，我就很支持。國家要全盤考慮，不能只照顧企業家，要兼顧弱勢社群。如果老百姓分享不到經濟果實，社會如何和諧。」陳啟宗承認，實施勞動法，無疑造成很多賺取低邊際利潤的企業面臨倒閉，不過這也是迫使它們轉型升級的一種手段。

除此之外，還可設法誘導財富取之社會用之社會。不過，陳啟宗警告，要避免重蹈歷史的覆轍，絕不能強迫，也不能徵重稅來劫富濟貧。「試想絞盡腦汁賺取的財富，都要拿出來貢獻社會，那不如均貧算了，何來創富動力呢？」

勿輕言打壓

被問到相對於微軟主席蓋茨、股神畢非德已承諾將大部分財富捐出，中國企業家是否相形見絀？「他們是美國百多年來經濟繁榮的產物。內地大款的荷包也是最近二十、三十年才脹起來，還未儲夠、享受夠，不能對他們苛求。」陳啟宗抱持的是諒解的態度。

內地民眾形容富豪第一桶金都帶有原罪。「不要忘記，在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的美國，也充斥很多靠不正規手段發達的商人，當時的生意人與賊無異。在缺乏法規、制度下，商人可以為所欲為，福特、洛克菲勒、卡內基等，都是在這種不完善的環境下積累了大量財富。遠的不說，以往四、五十年，在香港這塊彈丸之地可以發財的，又有哪幾個是不帶有原罪的？我成長於這種環境，這些富豪靠什麼方式發達，我都略有所聞，先父相對來說是最乾淨的。」陳啟宗笑稱。

那是否凡存在的都合理呢？「一個法規相當落後的地區要轉型，需要經過一個漫長的時間，在這段制度真空期，有些精明者擅走捷徑鑽空子而跑出，也很正常。如果你這麼快就打壓他們，可能連僅有的成功例子也會消失。我們惟有無奈地接受這一現實。」

難言不公平

房地產被視為是發達的捷徑，一早已進軍內地的陳啟宗當然也目睹許多光怪陸離的現象。「我循規蹈距，可是部分地產佬胡亂圈地，這樣亂來都可以發達，不要說老百姓，我都眼紅啦！你可以說存在貪污受賄的問題，但當時法制不健全，你很難告發他們。只能怪你執輸或讚你有良心，在大家圈地時，你不去圈地。」

被問是否對於恒隆等港商不公平呢？陳啟宗淡淡地表示：「香港人早發達，擁有大量資金，與外面也早已建立網絡和關係。別人靠貪污行賄，我們靠資金、專業知識。這只能說各司各法。如果說不公平，恒隆帶着幾百億到內地投資，他們也會認為不公平。」

陳啟宗同時指出，在內地大城市，隨着法制愈益規範，以空手道圈地發達的例子已愈來愈少了。

在經濟高速發展的同時，正確的財富觀還未建立。陳啟示強調，中國要擁有大量這樣的企業家，他們憑本身的能力、努力去賺取財富，發財後又能合宜地回饋社會，受到社會的尊重，樹立一個良好的榜樣，這樣中國才會有前途。

長遠來說，陳啟宗是感到樂觀的。「中國人深受悲天憫人的儒家傳統薰陶，在歷史上，每當遇到天災時許多大商巨賈都慷慨捐輸。令人驚訝的是，在目前中國經濟發展的初階，已出現為數不少熱心從事慈善事業的企業家了。」

採訪、撰文：鄧傳鏘

鞠躬叩頭服務之道

「今日香港九成三ＧＤＰ來自服務業，我們是靠服務業食飯的！六十年代香港服務美國、七十年代服務歐洲，其後是日本等東南亞國家及地區，二千年起則轉為服務內地。內地經濟發展迅速，又毗鄰香港，你不服務它是愚蠢的。服務就意味着要鞠躬叩頭。」身為香港發展論壇召集人的陳啟宗形容，這是香港唯一的生存之道，主要並非出於報效國家、民族認同等縹緲的原因。

「我前幾天獲某大學邀請，住進大學的宿舍，宿舍的職員粗聲粗氣，當自己是皇帝，完全沒有服務的概念。如果是私人經營的酒店，他們一早已被炒魷了，在沒有顧客光顧的情況下，酒店一早已關門大吉了。」經營酒店多年的陳啟宗深明服務之道在於令顧客賓至如歸、舒服開心，他強調，港人服務大陸的心態也應如此。

「民主派人士批評我是向中央獻媚。我不喜歡阿諛奉承別人，也不喜歡別人奉承我，這樣只會給我貶低。過往董建華做錯事，我會在國際傳媒撰文批評直斥其非。如果你翻查我的紀錄，你就知道陳啟宗是什麼人。」

陳啟宗尖銳地批評香港民主派不明事理、不明大勢。「無論中央講什麼，都要刮兩巴，這當然會對兩地關係造成負面影響。盲目鼓吹西方式的民主難道就會有飯吃嗎？」他又敦促香港的泛民人士要先注意法制。「香港搞政治的大狀反而是最不守法的人，《基本法》明明已有規定，卻要求不合情、不合理、不合法地變。」

陳啟宗曾表示，若對現行《基本法》的內容有不滿，可以提出修改方案，但必須依照程序向人大申請，前提是必須按《基本法》辦事，否則香港會變得「無法無天」。

「以往六十年香港對內地有很大貢獻，這是不能否認的，同樣國家也給了香港很多利益，這是互惠互利的關係，不應再算舊賬。今後港人應該面對現實，不能只吃老本。」陳啟宗強調。

 

陳啟宗

1951年在香港出生，其父陳曾熙在1960年創辦恒隆有限公司。陳啟宗中學畢業後，就讀於美國南加州大學，獲工商管理碩士學位，並長期居留美國，直到1986年父親去世才返回香港。1991年1月，陳啟宗正式接管父業，任恒隆集團主席。1992年，陳啟宗主管的恒隆集團大舉投資上海；1996年，陳啟宗曾經大量出售手中持有的香港物業，成為1997年金融風暴後香港地產界少數贏家之一。

吉利汽車（175）昨天公布向高盛發行可換股債券和認股權證，集資淨額二十五億八千六百萬元，假設債券悉數換股及認股權證悉數行使，則相當於吉利擴大後股本百分之十五點一，為該公司第二大股東。吉利汽車執行董事洪少倫【圖】昨天便表示，目前沒有計劃收購母公司持有的三家新車廠。

停牌多天公布上述消息後，吉利昨天開市股價大升百分之二十五點七，收市報二元一角三仙，升約百分之十九。

洪少倫說，希望高盛能為公司長遠發展和管理提供協助和提升運作效率。吉利目前沒有計劃拓展美國市場，也沒有計劃收購母公司在成都、濟南和蘭州三家新車廠。蘭州車廠剛投產，成都和濟南車廠將在十二個月內建成，三家車廠年產能力為十六萬五千輛，總投資十億元人民幣。

吉利汽車昨天公布向高盛旗下企業發行十八億九千七百萬元的可換股債券，債券二○一四年到期，年息率三厘，換股價為一元九角，較停牌前溢價百分之六點一。另外向高盛旗下公司發行認股權證，共二億九千九百多萬份，假設全數行使，相當於擴大後股本百分之三點五。行使價為每股二元三角（可予調整）。

洪少倫昨天在股東大會後說，由於雙方只是剛簽定協議，是次融資所得未有用途，會用作資本開支及尋找潛在收購機會。

他解釋，目前吉利資本比較低，未來若要增加規模，需要較多資金，發債能提供長遠的發展資金。該公司與高盛已經過長期的商討，公司也曾接觸其他投資者如私募基金及其他基金，對再引入其他投資者抱開放態度。

他說吉利手頭現金三十億元，公司今年資本開支較少，只有六億至七億元，明年因有中型車平台投產，資本開支會回升至約十億元。

對於早前市場傳出，吉利有意入股歐寶汽車（ＯＰＥＬ），洪少倫回應指，上市公司方面並沒有就入股進行洽談。至於母公司入股富豪汽車（ＶＯＬＶＯ）傳聞方面，他指出，由於上市公司與母公司管理層完全獨立，並沒有主動過問母公司事宜，故不會知悉是否有洽談入股■

噢！像中國投資公司一樣的投資銀行客戶，多美妙！當其他主權財富基金高談闊論要達成絕佳交易時，中投已付諸行動。中投昨天宣布，斥資8.5億美元入股在新加坡掛牌的商品交易商來寶集團，令中投今年對外披露的總投資額達40億美元左右。

中投銀彈充足，投資交易相信陸續有來。根據基金顧問公司 Z-Ben Advisors 的數據，截至去年底，中投的海外投資組合總值約1100億美元，當中約850億美元為現金。公司副董事長兼總經理高西慶8月接受日本《朝日新聞》訪問時稱，2009年新投資總額將較去年的48億美元高出約九倍。中投去年委託多家非內地資產管理公司代為投資，若今年投資總額中一半由海外基金代勞，則中投仍有約200億美元資金可供調動。

更重要的是，中投在老家面對的競爭正在減退。中投近日頻頻出擊，反映公司跟國家外滙管理局的官僚地盤之爭已經擺平；外滙管理局是負責管理外滙儲備的官方機構，目前正自行建立非定息收入投資組合。隨着人民銀行副行長易綱接任局長一職，外滙管理局似乎明白單是對沖流入資金的任務，已達到人行的目標，並夠管理局忙的了。

中投的投資野心亦受到掣肘。公司旗下的本地投資機構滙金公司其中一項職責，是為搖搖欲墜的國有金融機構提供注資，涉及的具體金額不得而知。

另一方面，縱使全球有超過一千八百家上市企業可供中投選擇，即使入股10億美元仍能將股權限制於二成以下，但內地公司進軍海外卻面對愈來愈多障礙；安哥拉及利比亞最近就分別阻撓內地資金收購上游能源資產。不過，中投愈早動用手頭上的資本，就能愈早獲外滙管理局注資。中投仍是世界首屈一指的投資銀行顧問費生產機■

北京的黨報、黨刊，發表大量文章「慶祝建國六十周年」，歌頌「偉大的成就」。其中，講得很多的，是「建國以來，階級弟兄翻身了」，工人當家作主，農民成為主人翁。這樣的話，還有多少人相信？

有點湊巧的，now近日播出記者周月翔的重慶現場採訪，畫面上的重慶鋼鐵工人駱師傅說，他所在的國企鋼鐵廠已改制被人收購，職工下崗。他說，如今工人的地位不如以前，現在我們成了奴隸，鋼鐵廠幾十億的國有資產被瓜分，流失了，工人不再當家作主（大意）。

駱師傅可能讀過一些書，頗有社會知識，講話的邏輯性強。說到他們鋼鐵廠工人的遭遇時並沒有激動，沒有憤怒狀，而是心平氣和說出真實話，讓人有百般無奈之感。

像駱師傅那樣的遭遇、有「淪為奴隸」之感者，在內地相當多。一些大學的社會調查報告，也提到許多工人的不幸和不平。

中共黨章的「總綱」，稱「中國共產黨是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鋒隊，……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中共中央領頭制訂的憲法，第一條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是工人階級領導的、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

儘管黨章、憲法把工人、農民的政治地位寫得很高，工農大眾實際卻是處於社會最底層。在各級「人民代表」中，工人和農民的比例極低；在各級政協委員中，工農的數量更少。所謂領導地位、當家作主，只是虛假的政治口號。內地一些社會抽樣調查顯示，工農群眾不相信自己「當家作主」的比例很大。

就城市產業工人來說，他們淪為弱勢群體不能歸咎於改革開放，主要的原因是權力缺乏有效的監管，一大批地方官和國企官利用職權，藉改革之名侵吞國有資產、非法斂財。

九十年代後期以來，核心人物好大喜功，以圈地運動推動城鎮化，以高管收購「搞國企改革」，是損害群眾利益的決策，導致工人大量下崗、農民失地（城市下崗職工的生活比農民還算好一些）。

在權勢集團控制社會資源之下，許多工農的生活貧困。民間流傳的順口溜，可說是民怨的表達。

如「董存瑞問：勞動人民還當牛做馬嗎？答：不勞動了，都下崗了！」（董為中共中央樹立的「人民英雄」樣板），道出新興官僚資本家控制工廠後，工人失去飯碗之痛。

又如「楊子榮問：土匪都剿滅了嗎？答：都改當公安和城管了。」（楊是「紅色小說」中的剿匪英雄）在重慶，公安局長文強和幾個公安官員都是大黑幫，控制重慶的地產市場和「三陪」業，最近在「掃黑」中落馬，「土匪當公安」也就成了許多重慶居民近日熱談的話題■

上官慧敏

評價歷史是算大賬，不算小賬。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奠定了歷史地位，至於他是騙子還是強姦犯，這不重要，他航海的本來目的，也無人關心。

李世民玄武門兵變，殺兄奪權，迫父親退位，但他建立唐朝盛世，國運鼎盛，唐太宗名垂千古。歷史不講私德，只講國運。

明代開國皇帝朱元璋的對手陳友諒當年有雄兵數百萬，戰將謀士如雲，擁半壁江山，氣勢如虹，失敗了，今日有誰知陳友諒？

歷史沒有如果，只有結果。明朝的確是敗在李自成手下的，李自成已進入北京，坐上金鑾殿，迫死崇楨皇帝，吳三桂也準備歸順。怎曉得連串巧合，吳三桂打開山海關，讓清兵入關，結果成就清朝二百多年帝業。李自成辛辛苦苦打天下，清朝冷手執個熱煎堆，所以說，沒有如果，只有結果。

同時歷史不看一時一事的得失，而看長期的軌迹，就如股票，如恒生指數短期之內，一日之中，有上有下，但長期趨勢是好是壞，一目瞭然。

本欄日前筆述「歷史的長鏡頭」。一九○○年八國聯軍入京，除了奧匈帝國換了加拿大，正好就是今日八大工業國；當年的中國，由被瓜分的對象，變為誰也不敢忽視的力量，這一事實說明了許多問題。

讀懂歷史，海峽兩岸趨勢一目瞭然。歷史無情，不以人的意志、喜好、感情為轉移，但有其內在規律，摸索到規律者自可乘風破浪，逆歷史潮流而動，只能對隅而泣。

從民國軍閥混戰、八年抗戰到內戰到文革，歷史大車輪一轉，家破人亡者不少。無奈，也是從亂到治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