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三十六)

聽到這裡,我也為舒喬感到難堪,一個女人拋下所有自尊,苦心去愛一個男人,換來對方的無情決絕,我幽幽的說:"您好狠心 !!"他答道:"是的,我承認我狠心,不想她繼續執迷不悟 !!"我皺皺眉:"她真的就此死心?"他呼口氣:"她回復跟文欣,耀維結伴,我沒有再參與其中,滿以為她可以慢慢復原.過了一段時間,她在酒廊遇上Roy,她工作的上司,他倆似乎很投契,他每天給她送花,在台上給她唱情歌,她玩得晚,他坐著等,管接管送,對她身邊穿穿插插的異性,他視若無睹,那份包容,真的無人能及.數星期後,在她的生日會上,他送上108花束,向她求婚,她答應了.猶記得那晚給在場的人帶來震撼性的感動.成為酒廊裡一時熱話."他嘆著氣:"他們預訂火鳥舉行訂婚派對,每天看著他倆肩並肩的,甜蜜滿載的樣子,我也為她感到高興,誰知在訂婚前一天,她在我開台前來找我,跟我說:"程森,別騙自己,如果您現在說您愛我,我們還來得及."我當時實在接受不了,這是世間上最荒謬的話,我沉默了一會:"婚姻不是鬧著玩,您自己好好想清楚,您的決定與我無關.我要上台了 !!"我氣沖沖的走出貴賓房,身後聽見她哽咽著說:"沒有您...我嫁給誰都沒分別..."

我伏在程森的懷裡,感覺想哭,半晌說不出話,我有點同情舒喬,她愛得那麼執著,那麼毫無保留,我嘆著氣:"她太傻 ..."我終於流起淚來,他撫弄著我那頭長髮:"她的想法真的令人難以理解."我抬頭看著他:"她訂婚後如何了?"他輕笑著:"不知道,訂婚後她沒再出現過,約半年後,火鳥也關門大吉.我去了新加坡發展."他撫著我的臉:"程太,故事說完了,還不想睡?"

自從程森給我說了他與舒喬的故事,我對她的敵意已逐漸消除,還會主動去招呼她,綺華姐也取笑我,愈來愈有老板娘風範,綺華姐離別在即,酒廊將會由我與程森全權打理,許多煩瑣事務得去接手,這陣子忙得有點透不過氣.

這夜舒喬來了,跟 Roy坐在一塊,他們談了一會,Roy先行離去,我過去跟她招呼著,她跟我點頭微笑,樣子很迷人,我坐在她旁邊的小沙發:"他不等您?"她笑著搖了搖頭:"我跟他不可能的了 !"我帶點疑惑看著她:"剛才不是好端端的嗎?"她依然掛著那個迷人的微笑:"世上有很多事情,是表裡不一.我跟他不是您想的那回事."我點著頭:"也許是吧...但他上次說對您懷念不已,還說您是他最愛的女人,他對您那樣痴情,您不重新考慮?"她失笑著:"他這人有時也許會有感性一面.但在他眼中,女人..不過是件珍貴的古玩,他祇享受那競投過程,得到手時那片刻勝出的優越感,過後他會把戰利品,隨意放在一角,不屑一顧.我想...這是一種男人獨有的虛榮心."我聽得有點不寒而慄.

她拍拍我的手背,語帶真誠的說:"如風,不要讓他上次所說的連篇鬼話,影響您和程森."我笑笑搖著頭:"不會的,我知道程森跟他不一樣."她撫一下我的臉:"如風,您很可愛,怪不得程森會選中您."她呷一口紅酒,淡然的說:"過去的感情,對我來說祇是一個淡淡的足跡,祇是曾經發生過的事,那份感覺早已消褪.就如開一瓶香檳,要趁著那酒泡昇起時喝,才有味道."我看著她,她的確很迷人,正如程森所說,她是個很特別的女人,特別得沒人能看懂她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