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歡吧 - (21)

2015/10/27 08:39:42 網誌分類: 盡歡吧 (長篇小說)
27 Oct

 

  第二天,皓堯約會許雨嘉。

 

 看著眼前人,皓堯知道了為什麼自己對她沒一點印象。

 

----皓堯本身長得很秀美,自少便廣受同性異性的歡迎,身邊纏繞追逐的人眾多,而她也只會著眼一些漂亮奪目的人物。

 

   以皓堯的審美標準來說,雨嘉長得頗平凡,但渾身上下散發著溫婉嫻靜的氣質,越看越耐看。

 

「雨嘉,你這樣幫忙我倆姐妹,我也不知道應該怎樣謝謝你。」

 

「丁小姐,你太客氣了。」

 

「叫我皓堯好嗎?別這樣見外。」

 

「皓堯。」雨嘉輕聲說:「我只是做自己該做的事。」

 

皓堯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說,但看見她面泛紅霞,嘴角一抹羞澀的微笑,還一直逃避著自己的目光,心裡便有了想法。

 

----這女孩,不會是喜歡上自己吧?

 

「能夠認識你,真是我丁皓堯的幸運。」皓堯試探地伸手握著雨嘉的纖手。

 

雨嘉的手有點抖,卻沒有掙開。

  

   皓堯以為自己終於找到答案了。

 

   往後的日子,雨嘉幾乎每天也在丁家出現。除了做飯,她還打掃家居、洗熨衣物,陪皓舜到醫院做物理治療。

 

即使傭人報到後,雨嘉也常來跟皓舜聊天,陪她到公園曬太陽。

 

自從皓舜出事後,皓堯肩負起照顧姐姐的責任,身心皆疲。現在有雨嘉在身邊,把皓舜照顧得無微不至,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皓堯雖然覺得這只是女孩子的手段,但她在皓堯真正有需要的時候扶自己一把,皓堯心裡十分感激。

 

皓舜整天鼓勵皓堯和雨嘉出去走走。

 

  「皓堯,你覺得雨嘉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兩嘉是個好女孩,善良溫馴,你要是喜歡她,便跟她好好發展。」

 

  ……我從沒有想過要和她發展。」

 

  「為什麼?」皓舜說:「也許她的外表是平凡了一點,但她的內在美足以蓋過這一切。」

 

  「我不是這意思。」皓堯說:「但對於感情事,我實在……

 

    皓舜一陣沉默:「你不會是給嚇怕了吧?皓堯,每人也各有自己的缘法,千萬不要被我的事情影響。」

 

    皓堯搖搖頭:「除了你,我沒想到還可以相信誰。」

 

  「你可以相信雨嘉,她對你可是一心一意的。」

 

  「你要是真喜歡她----」皓堯輕咬著唇:「我也可以……

 

  「你不要想歪了。」皓舜連忙補充:「要不要跟她發展,當然是隨你

心意----你千萬不要因為她對我好而勉強自己,這對她和你也不公平。」

 

  「明白了,讓我仔細考慮一下。」

 

  當皓堯再次看見雨嘉,看著她那溫婉的微笑,心裡便彷彿有條柔絲在輕輕牽動著。

 

   不知不覺間,皓堯打開了心扉,和雨嘉越走越近。

 

   皓舜知道她們在交往了,十分高興。

 

那天晚上,她們看完電影,皓堯送雨嘉回家。

 

雨嘉到廚房煮咖啡,皓堯在客廳閒坐。

 

皓堯看見牆上掛著一個很精緻的信件掛,一時好奇碰碰,那掛兒便掉了下來。她拾起它,也拾回地上的信件,順勢一看----許泰業先生啟。

 

看到「許泰業」這三個字,皓堯全身血液都彷彿給凝住。

 

「皓堯----」雨嘉喚皓堯。

 

「許泰業是你的什麼人?」皓堯沉聲問。

 

「皓堯,你聽我說……

 

「許泰業是你的什麼人?」

 

雨嘉的臉色發白:「……我哥哥……

 

「許泰業,許雨嘉……」皓堯咬牙切齒:「你是那畜生的妹妹,你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們兩姐妹?為了親眼看著丁氏姐妹如何淒涼慘淡嗎?」

 

「皓堯,不是這樣的,不是……

 

「別喚我的名字,你還不配!」皓堯狠聲說:「我從沒見過比你兩兄妹更令人嘔心的人,你以後也不要再在我和姐姐眼前出現,我會對你不客氣。」

 

皓堯駕車回家,手一直在顫抖,她的心就像有火在燒。

 

許泰業----這人渣,就是他毀了姐姐的。

 

皓舜一向是個認真的人,對感情,更執著得可怕。

 

這絕對不是優點,尤其是,當她遇人不淑的時候。

 

皓舜跟許泰業走了七年,才發現他早就一腳踏兩船。許泰業更藉口做生意,不單把皓舜的積蓄騙光,還讓她當擔保人,馱上二百萬的債務。

 

皓舜醉酒駕車,發生意外,下半生要在輪椅上渡過。

 

許泰業卻逃到外地去了。

 

若不是皓堯還要照顧姐姐,她老早便天涯海角地追他回來,當著姐姐跟前打斷他的狗腿。

 

現在皓堯只有天天的胃痛。

 

這段日子,皓堯的情緒很低落,但面對姐姐時,卻要扮作若無其事,積極鼓勵她挺起胸膛活下去。

 

這真是皓堯一生中最灰暗的日子。後來遇上雨嘉,皓堯總算對人性恢復了少許信心。現在,卻又給她發現了真相。

 

但皓舜說:「她哥哥做的事關雨嘉什麼事?你怎麼可以連她也恨上了?」

 

「許家那有好人?她會安著好心?她是假慇勤,假細心……

 

皓舜打斷皓堯的話:「雨嘉是個好孩子,為了這件事,她已經難過了很久。而且,她真的很喜歡你。」

 

「哈哈哈!」皓堯仰天大笑。

 

「皓堯,我覺得你跟雨嘉很登配----只要你們在一起快樂,姐姐一點也不介意。」

 

皓堯才沒有這樣的胸襟,她暗自起誓,她丁皓堯絕不會讓姓許的過好日子。

 

她睜著眼,想了一整夜。

 

過了兩天,皓堯買了花束,向雨嘉道歉。

 

「雨嘉,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你沒有錯。」

 

「我誠心誠意向你道歉,是我一時氣壞了,我知道你是真心真意待我倆姐妹的。」

 

「我真的沒生氣,你這樣做全因為你愛舜姐,你是個好妹妹。」

 

「你不生氣便好了。」皓堯握住雨嘉的手。「我不希望這件事影響我們的感情。」

 

雨嘉輕輕點點頭。

 

那一晚,她們在飛鵝山山頂。

 

雨嘉----」在狹小的車廂內,皓堯湊近雨嘉,捧起她的臉,吻下去。

 

這吻既深且長,雨嘉全身力氣也被一絲絲地抽掉。迷迷糊糊間,雨嘉感到胸前一鬆,接著傳來了灼熱和微痛----皓堯鬆開了她的束縛,並用力揉搓她的柔軟。

 

雨嘉猛吃一驚,紅著臉、喘著氣,掙開皓堯,推卻她不規矩的手,低著頭、抖著手把衣服整理好。

 

皓堯沒說一句話,便發動車子把雨嘉送回去。

 

連續兩星期,皓堯沒有與雨嘉聯絡。

 

皓舜不知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只看見雨嘉一天比一天憔悴。

 

皓堯,你和雨嘉鬧意見了?」

 

「沒有。」

 

「雨嘉是好女孩,你要好好待她。」

 

「我有分數了,姐,你別為我們費神。」

 

  第二天,皓堯跑上雨嘉的家。

 

雨嘉怔怔地看著門口的皓堯,心中一酸,咬著唇,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皓堯看著雨嘉楚楚可憐的模樣,心裡微微一軟,但當她一想起許泰業,心又馬上冰硬起來。

 

皓堯伸手把雨嘉緊緊擁入懷裡,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雨嘉,對不起。」

 

雨嘉搖著頭,嗚咽著:「……我還以為你再也不要見我……

 

「怎麼會呢?傻孩子,我們進去再說吧!」

 

皓堯拉著雨嘉的手,坐在沙發上,讓兩人的身體偎貼在一起。

 

「皓堯,對不起。」雨嘉輕輕說。

 

「別說對不起,我想得很清楚了,這事完全是我的錯----我答應你,以後也不會亂來,做你討厭的事。」

 

「不,我沒有……

 

「我也是女孩子,怎會不明白你的心意?女孩子只會容許自己心愛的人碰自己?你不讓我碰,意思不是很明顯了嗎?」

 

「不,我……

 

「我一直以為你愛我。」皓堯輕歎了一口氣:「卻原來,只是我自作多情!」

 

「不,皓堯,我愛你……」雨嘉脫口說。

 

「真的嗎?你愛我嗎?」

 

雨嘉羞澀地點點頭。

 

皓堯再問她:「你怎樣証明?」

 

雨嘉茫茫然地看著皓堯。

 

皓堯把雨嘉壓在沙發上。

 

……皓堯,別……」雨嘉的聲音顫抖著。「……我怕……

 

「雨嘉,別怕。」皓堯在雨嘉耳邊呢喃:「……愛我,給我……別再拒絕我

……

 

姐姐說得對,雨嘉還是個純純的孩子,但她的眼淚不能打動皓堯。

 

----皓堯的動作粗暴、狂野、不知節制,在雨嘉的痛吟中宣洩自己的恨意。

 

雨嘉半昏半迷中,只管順著本能,緊緊地摟著皓堯,淚流披面。

 

但皓堯推開她,掛著殘酷的微笑,拿起手提電話,按下拍攝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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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席宣判被告人三項不誠實使用電腦罪,罪名成立……

 

……鑑於被告自首,主動提供有關証據,無需受害人出庭作供;又因被告深表悔意,無同類型案底,本席酌情輕判,判處監禁十四日,緩刑一年……

 

  聽到法官的判詞,坐在公眾席的迦藍終於鬆了口氣。

 

  ----皓堯為了承擔傷害雨嘉的後果,自己跑到警局自首了。

 

「迦藍,謝謝你來。」皓堯握著迦藍的手。

 

「皓堯,你能夠承擔責任,我為你感到自豪。」

 

「這是我應該做的。」皓堯輕聲說:「說老實話,我情願法官判重一些,好讓我減輕一點內疚感。」

 

「你既是真心悔改,這一切已經足夠。」

 

「雨嘉她……   

 

「她發訊息給我,說在澳洲工作假期,生活還不錯。」

 

「這樣我就放心了。」

 

「皓堯,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我會努力工作,好好照顧姐姐。」皓堯認真地說:「等雨嘉回來。」

 

「加油!」迦藍用力摟緊皓堯的肩膊:「我會一直支持你。」

 

 

********************************************

 

今天,是迦藍和永愿分手兩週年。

 

這些日子以來,迦藍心頭偶爾也會飄過永愿的影子。

 

她的動態,迦藍可說得上瞭如指掌----娛樂雜誌經常刊登永愿和家人的報導。

 

永愿生了一個七磅重的男嬰,是夫家的長子嫡孫,收到三億利是錢,外加一個夏威爾小島。

 

永愿圓潤了,抱著孩子,偎靠著丈夫,一臉幸福。

 

----這是多少女子羨慕或妒忌的畫面。

 

迦藍心如明月,衷心祝願她擁抱快樂。

 

迦藍想不到永愿居然會約她出來。

 

握著電話,迦藍猶豫了五秒鐘。

 

----要拒絕吧?分手亦是朋友,兩人相戀四年,永愿待迦藍一片真心,迦藍怎能拒人千里這麼絕情?何況,她可能真有要事要與迦藍商量呢?

 

----要答應吧?迦藍又怕愉安知道了會誤會。迦藍告訴自己,既然已決定了與愉安終身相守,便不能讓她傷心難過,上次簡婕的事已弄得她很不高興了,迦藍不想再重蹈覆轍。

 

「迦藍,」永愿不給迦藍猶豫下去的機會:「兩小時後,別墅見。」然後掛掉電話。

 

迦藍看著電話發愣,永愿竟是一點也沒變。

 

迦藍本來約了愉安,先去接她下班,再去打保齡球和吃晚飯。現在只好打電話給愉安,撒個小小的謊:「愉安,我的書法老師明天有事,要把課堂改成今天,我們明天再去打球好不好?」

 

「沒問題。」愉安說:「我來接你下課好麼?」

 

「不用麻煩,我們在餐廳等好了。七時半,江小姐,兩位。」

 

「好,今晚見。」

 

始終是再見舊情人,豁達如迦藍也忍不住稍為打扮了一下。

 

迦藍驅車到永愿的別墅,以前幽會的秘密基地。

 

迦藍按鈴,永愿很快便出來開門。

 

「迦藍,你終於來了。」永愿把迦藍迎入大廳。

 

大廳裡彌漫著濃濃的咖啡香味,這是迦藍愛喝的古巴咖啡。

 

「再等一會,咖啡馬上就好了。」永愿說:「我總算學會了煮咖啡。」

 

「永愿,你找我有什麼要緊事嗎?」迦藍開門見山地問她。

 

「要緊事?有要緊事才能找你麼?」永愿幽幽的說。

 

迦藍輕輕歎了口氣:「可免則免吧!要是給別人知道,便麻煩了!」

 

「我管不了這麼多!」永愿輕聲說:「我只知道我想見你。」

 

迦藍輕輕轉了話題:「你的孩子好嗎?」

 

「他很好,不好的是我。」永愿把話題轉回來。「我很想念你。」

 

「永愿----」迦藍認真地說:「我們已分手了很久,你有丈夫和兒子,我也有了對象,為了大家著想,我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我不同意。」永愿的眼睛泛著水氣:「這兩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

 

「永愿,我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

 

  永愿打斷迦藍的話:「你說你很愛我,只是不想破壞孩子的幸福----我已決定離婚,孩子會歸男家,他會得到最好的照顧。」

 

「你不要一時衝動。」迦藍嚇了一跳。

 

「絕不是一時衝動,我已計劃了兩年。」永愿伸手過來握著迦藍的手:「我不會讓你再受委屈,我會給你名份----我們正正式式結婚。」

 

「這是不可能的。」迦藍想把手抽回來,但給永愿緊緊扣著。

 

永愿緩緩地說:「我已把一切安排好,我有足夠的錢讓我們好好過下半輩子,我不再需要聽他們的,可以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永愿。」迦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們已經過去了,再也追不回來。」

 

「不是這樣的。」永愿堅決地說:「你還愛我,你曾經這麼愛我,怎能說忘便忘?你要是不知道怎樣跟那俞愉安提分手,我可以代勞。」

 

「你不要亂來……

 

迦藍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門口傳來異聲,她想回頭,卻給永愿緊摟著,強行輾壓著她的唇瓣。

 

「迦藍----」愉安的哭音讓迦藍如中雷殛。她連忙推開永愿,追出去。

 

愉安駕走迦藍的車子,迦藍只能目送她遠去。

 

「迦藍----」永愿從背後擁著迦藍。

 

迦藍粗魯地掙開她:「這是你特意安排的吧?」

 

「不錯。」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應該知道答案。」

 

「我從來不知道你居然會這樣不擇手段。」迦藍沉聲說:「讓我告訴你,即使我和愉安分開,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永愿緊抿著嘴,悲傷地看著迦藍。

 

迦藍沿著馬路走,走了近一小時,才截到計程車。

 

在路上,迦藍打電話給愉安,但給轉駁到留言信箱。

 

迦藍回到家,竟看見愉安在廚房煮晚飯。

 

迦藍上前去擁抱她:「愉安,對不起!」

 

愉安溫馴地靠著迦藍:「你回來了,回來了便好。」

 

「愉安,你聽我解釋。」

 

「別解釋。」愉安輕撫著迦藍的臉:「我想得很清楚,你要把心分做幾份,我也只能由你,只求你留在我身邊。」

 

「愉安,你真的誤會了。」迦藍一額子的汗:「我和永愿什麼也沒有,我愛的一直只有你。」

 

「你肯說謊騙我,我已經很高興。」

 

----這是什麼話?迦藍納悶,這根本等如不相信她。

 

「愉安。」迦藍抓緊愉安的肩。「你生氣了,便打我罵我,不要委屈自已。」

 

「我不覺得委屈。」愉安強笑:「你說你心裡有我,已經很足夠,我不貪心。」

 

「愉安。」迦藍沒一點辦法,愉安發脾氣還好一些,這種逆來順受的態度更令迦藍如骾在喉。「我心裡只有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愉安說。

 

迦藍心裡依舊惴惴不安。

 

兩人吃晚飯,氣氛沉靜得可怕。迦藍幾次想開口解釋,但愉安根本不給她機會,總是顧左右而言他。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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