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才者的自白(十六)

各忙各的日子再度展開,我們在生活上作了少許調節,假日不再貪戀夢鄉,而是更珍惜屬於我們相聚的空間,我們會去郊遊,會逛商場購物,在選購衣服時,我們會為對方提供意見,她喜歡我穿得成熟一點,而我卻喜歡她打扮得朝氣一點,我們都不自覺地為取悅對方而改變著.我們會一起弄晚餐,生活過得頗為溫馨愜意.

她的三十一歲生日,我們好不容易才騰出兩天假期,祇能在國內選個渡假村,一起浸浸溫泉,靜靜地享受二人世界.我們一起過的第二個新年,她終於答應跟我回家見母親,這是我第一次帶女朋友回家,母親笑得眼睛也瞇成小線.圍村做新年氣氛好熱鬧,她不太習慣人多地方,更不習慣人們簇擁著來看她,像看新娘似的.週圍環境對她來說是感到陌生,但她卻愛這裡的溫情和擁抱大自然,我們又計劃將來退休後,回來過著半隱居生活.母親當然沒有錯過向她查根究底,她也恭敬地如實作答,我們住了三天,可能接近大自然關係,令她全身神經放鬆下來,表現得很活潑,笑得帶點稚氣.我們過了一個最快樂的新年.

回到自己家後,我們仍回味著鄉間燒煙花,燒鞭炮的樂趣.可是過了幾天,我接到母親的一通電話,她不喜歡舒喬當媳婦,她不喜歡她年紀比我長,又說她太纖瘦,太福薄,身世又太孤苦,總之,歪理一大堆...母親還堅決對我說男人一生可以有好多女人,但母親祇得一個,要我自己權衡輕重!這真令我為難,我自幼喪父,是母親把我們四姊弟撫育成人,從小到大,我也沒有違背過母親的指令,但這次我又如何聽命?真苦惱!

為避免她胡思亂想,這消息我沒有對她說,開始上班的日子,我顯得有點心不在焉,資料多次出錯,幸好簡敏崎做事仔細,替我再三核對,否則報價出錯便麻煩.為了報答人家多次救命之恩,我特地邀請她共晉午餐,她是個活潑的女孩,說話很風趣,束著一條大馬尾,說話時那雙會笑的眼睛眨呀眨,亮晶晶的,蠻有趣.與她傾談是件愉快的事,她像有股令人忘憂的能耐.在回公司的路上,接到舒喬公司來電,說她頭痛得好厲害,連走路都有困難,這個真把我嚇著,不得不馬上趕去,我請簡敏崎回去代為告假.

他們領我到舒喬的辦公室,甫進門我便呆住了,辦公桌旁放著大束毋忘我,包裝紙還未拆開,是誰送的花?也顧不了這些,趕忙過去看伏在案上的她,她真的痛得不能動,我替她背起公事包,正準備扶起她時,看到她的手機遺在桌上,在替她取手機時,花束旁那粉紫色的小咭紙吸引了我的視線,下款署名是曉航,內容寫著"毋忘您,毋忘諾言",我感到一陣暈眩,心冷了半截.

醫生給她打了針,說她壓力過大,過於勞累,並囑她放假休息.她吃過藥便沈沈睡去,我獨個兒呆坐在客廳,母親決絕的說話一再在耳邊響起;那束毋忘我,那張小咭紙不斷在腦海裡浮現,還有那個似曾相識的名字,這一切一切都令我陷入昏亂中.

章曉航怎麼知道她公司?他們仍保持著聯絡?是否還有更多我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