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三十五)

我倚在他的懷抱裡,從新居的選址,裝修,到婚後生活計劃,漫長的一生我們將會相依相對,愛情的力量實在奇妙,在不可解釋,沒有理由下,毅然把自己的一生,交託給對方,分享著彼此人生中每個點滴.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勇敢?會不會冒險?祇知道擁有他,令我的生命變得更完美.窗外漆黑一片,我們一再在黎明時分,溶入對方靈魂裡,讓愛的感覺互相交流.

入睡前,我又想起他們的故事,輕聲問:"故事還沒說完.您們算不算一夜情?"他吁著氣:"剛才怎麼不把好奇心也一拚發洩出來?總愛探討這問題."我扭緊他,用下巴扺在他的胸口,低聲嚷著:"我好奇於您的一切.您答應所有我想要知道的,都會告訴我."擾攘一會,他終於投降,低聲續道他們的故事:"我們算不上一夜情,況且我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交往方式.跟她交往一段日子,都自然地相亙產生好感,但偏偏開始的時間並不脗合,我承認當時是有點衝動,有點迷失.我依然放不下詩韻 !!"他頓了頓道:"她的神采奕奕告訴我,她真的在戀愛,跟她一起時,她總令我感到快樂,說實話,她確是個溫柔體貼,細心入微的女伴.很可惜,當夜闌人靜時,在我記憶深處存活著的,仍是那個忘情棄義的紀詩韻.我的心騰不出位置給霍舒喬,這樣的日子過了個多月,當身邊所有人都認定我們是一對,她一天一天對這段感情,陷得更深.但我知道在她身邊,仍有著很多選擇,她應該找個可以全心全意愛她的人,不是把最好的歲月在我身上蹉跎掉.

又過了半個月,她留在這裡度過她的復活節假期,假期最後一天,我跟她說了內心的說話,希望我們可回復昔日的朋友關係.她一臉茫然的:"我們有的是時間,我可以等...等您把她忘掉."我搖搖頭:"這樣對您不公平,我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把她放下?"她看著我 :"多久?5年?10年?多久我都會等,縱使不公平,我都能接受 !"我再搖搖頭:"這樣的感情,不能給您安全感,日子久了,您會質疑,您會害怕,結果都難逃分手收場.我們回復朋友關係,朋友是永遠不會分手."她似懂非懂的點著頭,呆呆地低聲哼著那首,我教她唱的英文歌:"I don't care that you have someone on the dark side of your mind, I only need you to love me like before.... just let me be the one you kiss....to...night."

那次之後,她沒有再出現,我如常的過著自己的生活,偶然會想起她-這朋友.過了兩個月,她又再度活躍起來,但不再是獨個兒,每次身邊都跟著不同的異性,不再坐在舞台邊的一角,總選坐在對著舞台的位子,她的言行舉動,我抬頭便可看得很清楚.她更一反溫文優雅的常態,與不同的異性,有不同的親密行為,甚至在眾目睽睽之下親咀.她的改變,令我心痛,我實在難辭其疚.一晚,趁著她上台獻唱時,約她打烊後見面.

我們約了在一家離火鳥不遠的小酒吧,她自顧自在喝著她的龍舌蘭,甫坐下我便跟她說:"最近感情生活頗精彩,令人眼花撩亂."她冷笑著:"有人喜歡是好事吧?您來向我道賀?"我嘆口氣:"作為朋友,我不相信您對感情那麼不專一.更不忍看著您這樣子."她發出連串令人心寒的冷笑聲,眼角卻滴著淚:"專一有沒有獎?獎品會是您嗎?您會愛我嗎?"我看得有點心酸:"舒喬,您目的祇為讓我看到您的放浪自棄,不值得...實在太傻 !"她開始崩潰,低頭啜泣著:"程森,我沒有一刻不想您,我忘不了您 !!"我撫著她的頭:"對不起,是我負了您,苦了您...但您要嘗試學習忘記,您要知道,您想我,祇是因為您得不到,這也可以說是心魔.將來您會遇上真正愛您的人."她抽著咽:"我們真的不可以?"我點點頭:"明知是錯的路,又何必自尋煩惱?我真的還沒準備要展開任何感情."她又再似懂非懂的點著頭:"我會把我們的事,埋在心底,作為心底裡的日記.."我打斷她的話,毫不客氣地拋下一句:"把日記燒掉好了 !"說罷轉身離開,身後傳來她的哭泣聲,我硬下心腸,沒回顧她一眼,我要她對我徹底絕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