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約黃昏後(140)

     自從「陰陽頭」隨林映平來到安和巷落戶，由「家神落龕」開始，林家怪事連連。孩子不斷告訴爸爸家中的拖鞋無端端會自己走路，而爸爸經常告訴孩子「別讓媽媽聽見」；林母甄氏則發現即使古琴不在家中，映平的房間也不時有成年女性發出的「欲生欲死」的類似呻吟的聲音。而古琴發現的怪事就更多了，她發現自己總是煮少了一個人的飯菜份量，她還發現自己生理周期紊亂，從前是每個周期三十天，現在是時而二十八，時而三十二，甚至有三十八天的，每次來那東西的時間，不是星期五，就是星期六或者星期日，每次周期的長短似乎與星期幾有關。比如，由上次往下次數的第三十天是星期五，那麼，該次周期就正常；若由上次往下次數的第三十天是星期一，經期便拉長三四天直到下星期一才結束，要不就是經期順延三四天。
    古琴雖然與丈夫不是生年相衝，但是，「八字」之中的「生時」剛好與林映平相剋。她的「生時」是晚上六時(稱為上燈「酉」)，屬雞。而林映平的「生時」是早上六時，屬「卯」，肖「兔」。民間認為「生時」相剋是「生肖相剋」最厲害的一種。存在「生時相剋」的「生肖相剋」的夫妻最易發生爭執甚至釀成「血光之災」。而古琴自己也清楚，自她嫁入林家以來，她已經多次差一點就與丈夫「兵戎相見」。但是，畢竟她與林映平是經歷一段「五十後」少有的刻骨銘心的自由戀愛，為了挽救自己、挽救自己的家庭，她不得不收斂自己「激情」由「雄糾糾、氣昂昂」的「革命青年」變成小綿羊，不得不改變自己的性格以遷就丈夫。可是，「家神落龕」事件發生後，她的真性情回復如初，經常因為一些雞毛蒜皮小事和林映平「冷戰」，林映平成功「核試」，她也試射「原子彈」；林映平準備「登月」，她也籌備「太空漫步」……
    正月初七，古琴因為與林映平吵架而遷怒於細「叔仔」，居然在「細叔」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用裝粥的勺子將正在沸騰的「七樣羹」湯潑向他的臉上。由於她的這一潑，她「細叔」因為臉部被湯傷而入院治療一個月；由於她的這一潑，她與丈夫吵架回娘家住了一個半月，回來之後，又被丈夫擱置家中一個半月。
    古琴三個月沒有享受「魚水」，而林映平與「陰陽頭」因為家中少了一隻「河東獅」而可以盡情享受顛龍倒鳳的歡樂。
    因為縱慾過度，林映平的命根的根部與左陰囊交界處生了一個直徑約一公分的淋巴結。這難言之隱使他不敢求醫，每日祗到涼茶舖飲幾次「涼茶」。一個星期後，病情沒有絲毫好轉，他祗好求醫。
    一大早，林映平對被自己「休」三個月的古琴說：「我要去看醫生！」
    林映平忙關上房門，手指自己的「那個地方」細聲地說：「我的那個地方生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甚麼硬硬的東西？」被長時間地晾在家中，古琴正喜見「撥開雲霧見青天」，又忽聞晴天霹靂，她既掃興又擔心，急得幾乎哭出來。
   「有點像喉結一類，祗是沒有這麼大！」林映平被她此時的真情流露打動，擁住古琴，寬慰她：「我相信是淋巴結！」
   「我陪你去看醫生！」
   「不必了，許醫生是男人，和你去不方便！」林映平拍了拍古琴的肩膀，像拐子一樣的走路前往許輕鬆醫生的私人診所求醫。
    所謂「私人診所」其實就在許輕鬆醫生的家中。
   「我爸爸剛剛出診！」一個年齡和林映平相若的留三、七分界的「男人頭」、穿法絲連衣紅裙的女人從樓梯上下來答話。
   「那我下午再來！」口裡雖然這麼說，可是，林映平的心卻想留下來。他見那女人聲似鶯燕、體態婀娜、細步纖纖，顯得很溫存。於是，他貪婪地瞪住她，心潮澎湃：許醫生怎麼有這樣的一個女兒？為何我今天才發現這佳人？莫非注定我和她無緣？
   「看你的神情，一定是急於求醫，可是，我爸爸此番出診，起碼幾日不回來。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為你解燃眉之急！」
   「你真是善解人意！可是，你懂醫理嗎？」林映平用舌頭不斷的舐嘴唇，心想：可以和這樣的佳人說話，也算是賺了！
   「當然懂！我曾經在讀中山大學醫科，已經畢業，從醫時間麼，不多，祗有五年！」
   「可是，我要看的是這裡！」林映平面露為難之色，他想：自己正患病，不能占她的便宜反要讓她占自己的便宜，這不合算！
   「怕甚麼？在醫生眼裡，祗有病人，沒有男女的分別。男人的身體也好，女人的身體也好，對我來說都沒有甚麼秘密可言！」「男人頭」女醫生示意林映平脫褲就醫，林映平祗好「從命」。
   「哪裡出問題？」
   「這裡！」
   「等等！」「男人頭」跑步上樓，很快地，她拿來了一把她父親用於剃鬍子的剃刀。
   「幹……幹甚…麼？」林映平心想，莫非她是另一個「陰陽頭」，她也喜歡「虐待」？他裝出了一副驚慌失措之態，心中卻期待對方像「陰陽頭」那樣給自己一次「虐待」的樂趣。
   「怕甚麼？」「男人頭」說：「必須剃光了，我才能為你作出正確的診斷！」，她手腳利索地將他的私處剃得光禿禿的。又摸又捏……
   「好舒服！」林映平微笑着，擁抱對方。
   「你說甚麼？」本來，「男人頭」祗是專注於為病人診病，林映平這一突如其來的行動使她措手不及也難為情。好在她對林映平沒有甚麼反感，她甚至認為男人不在外面亂搞女人那才不正常。何況她自己也已經不是「閨女」了。她想：這年頭，還有甚麼「節婦」呢？就算有，恐怕也是買少見少了。不過，她出於醫生對病人的關心，而沒有順林映平的意和他偷情。她告訴林映平：「問題不太，祗要注射適量的消炎藥，一兩天就可以醫好，不過，痊癒之前，必須節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