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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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約黃昏後(213)

2011/04/20 11:50:08 網誌分類: 小說連載
20 Apr

     扮演「皇帝」的是一個以喜歡拍老闆馬屁的電工李奐奎,人稱「老李憨(正體應為「憶」的左半部加「愚」,因為用快倉及拼音輸入法均無法打出此字,故以意思相近的「憨」替代)」。他最大的本事就是拍老闆的馬屁,因為他經常為了拍老闆的馬屁專門幹一些別人不肯幹的「傻事」而得了「憨」名。為了錢,假如老闆娘讓他將腦袋削尖去鑽她的下體的「洞穴」,他也肯幹。他的樣子有點像曾德成二零零七年被委任為香港政府民政事務局局長時的樣子,的確是「削尖腦袋」的樣子。
     扮演「魯國公」的是因為昔日以三尾(三條)「照火魚」施恩於林映平而讓林映平念念不忘「湧泉相報」的慶隆印刷廠的出納嫌會計李長今。李因為昔日曾經窮得連三尾「照火魚」都買不起的林映平無端發跡而心理不平衡。為了尋找心理平衡,他常常想方設法,希望通過拍林映平的馬屁來達到從林映平索取更多的金錢回報。此時的李長今已經人格墮落,不再是昔日送林映平三尾照火魚時的那個人格高尚的李長今了。可是,李長今的「拍馬屁之路」卻遠不如李奐奎的「拍馬屁之路」平坦。他的樣子,有點像香港的「時事評論員」劉銳紹,因為家窮,經常穿一副破舊的晚清秀才裝。
      兩李是同宗,又有拍馬屁的同好,本來,兩人應該可以成為知音。可是,李奐奎討厭與「晚清秀才」打交道,而李長今則以林映平的恩人自居。「晚清秀才」看不慣李奐奎的馬屁拍的太賤,李長今常常感到自豪——我雖然也拍林映平馬屁,但是,我至少還有一點秀才的骨氣;李長今也常常自怨自艾——我怎麼說也是林映平的恩人啊,照理,我拍馬屁效用應該比「老李憨」好才對。然而,現實卻恰恰相反。就因為這樣,兩李相互妒忌。
      雖然兩李平素相互妒忌,但是,他們都不敢在演出《張春郎削髮》時公開地於戲臺上對峙。兩人都希望拍林映平的馬屁,怎麼敢在演「拜天公」的「酬神戲」時鬧彆扭呢?李長今憋着一肚子氣,強顏艱難地唱了唱完了「三稱讚」,背向觀眾怒視李奐奎。
      林映平看到這裡,連打了幾個呵欠。平日,他已經看了不少兩李明爭暗鬥的好戲。此時,他對他們在戲臺演出的好戲感到膩了,沒有興趣看。他的靈魂早已出竅了:剛才天公顯靈時,自己被迫供出了兩「嫖」小許醫生的往事。我已經好久沒有出去嫖了,家裡的那個「老娼」(在潮劇的戲中,林映平經常聽古代男人在與妻子吵架時叫妻子為「老娼」)又經常在自己有需要時「見紅」或者「罷工」。如今,我剛剛與她吵架,即使不「見紅」,她也一定「罷工」了。
      一陣強風驟然狂嘯而來,把拜天公的供案上的一支臘燭吹熄了。
      「哈啾,哈啾!」林映平鼻敏感,被風一吹,鼻水直流。誰會想到,流鼻水竟然使他得到了「一夜風流」的靈感?他輕輕地點點頭:對,今夜,我就去「一夜風流」!可是,上哪裡「風流」好呢?幾日前,我上「河東菜館」時,相鏞告訴我:蘇州妹不在他舖裡幹,下「咸」海了,說蘇韻自己在巡司埠附近開了一間「歡民髮廊」,說她以「髮廊老闆」為名,暗中賣春。他還對我說,他自己已經與她切磋過了「技藝」,挺起大拇指稱讚她的「春藝」一流。巡司埠距自己家不遠,而那「歡民髮廊」據說位處僻地,不易被人發現……
     想到這裡,林映平渾身發癢,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偷偷移步前往巡司埠。
     國營抽紗的前方是一個「巡司埠池」,在「巡司埠池」與「古并街」中間有一條夾在民宅中間的蜿蜒小道,行人可由此小道拐入古德街再拐道前往廠前街。歡民髮廊就隱藏在這一小道上,門前的招牌燈是粉紅色。日間,這歡民髮郎並不顯眼。可是,一到夜裡,這粉紅色的不斷眨動的招牌燈特別醒眼。
      經歷「紅色政權」幾十年的掃蕩,妓女在改革開放前幾乎已經絕跡,即使有也不敢招搖過市。因此,歡民髮廊開業之初,較少人發現這粉紅色的招牌燈的秘密,祗是熟行的人才知道這是一個「春市」。左鄰右舍多是仍然處於「性朦朧」中尚未「覺醒」的男男女女,他們都感到奇怪:這間髮廊為何這樣與眾不同?別人的髮廊是白天營業,歡民髮廊怎麼總是夜間營業?而往髮廊裡鑽的「理髮者」怎麼三天兩次來歡民髮廊理髮?難道他們都理髮成癮了?因為好奇,許多歡民髮郎的男鄰居紛紛偷偷地前往「理髮」。
      林映平悄悄地來到歡民髮廊。
      「我也剪頭髮!」一個穿黃色連衣裙的個子矮胖活像一朵「跳舞蘭」的三四十歲婦人在林映平來到時正準備跨步走進歡民髮廊。原來,她丈夫昨夜說要剪頭髮,回家時,卻說「人太多,剪不及,祗是洗了髮」。這引起她的懷疑。她從丈夫的眼神中猜出了,昨夜,為他洗髮的是歡民髮廊。為了打探實情,她假扮剪頭髮。
      「對不起,你來遲一步了,我們店關門了!」說話的人不是別人,就是蘇韻。她新燙了一頭披肩的蛇髮,穿一身「紅杏出牆」穿,一見女顧客上門,她警覺地關了招牌燈,扮作準備關門的樣子。
      「跳舞蘭」帶着懷疑轉身離去。
      林映平「淫人」有「淫人」的「淫眼」,他一眼就認出蘇韻來,並從她的「架步」確認她已墮落風塵。他當然知道「關門」的虛實。他扮作離開的樣子,以引開「跳舞蘭」的注意。
     蘇韻也認出來了,眼前的這一位「恩客」就是當日在「河東菜館」三摸自己屁股之人。她咬着牙,臉上呈現了狡詐的笑容。見「跳舞蘭」已經離開自己的視線,這才頻頻地向林映平搔首、撩撥頭髮、解開了「紅杏出牆」裝的上衣鈕扣,在林映平面前跳迪斯科,一對豐滿的胴體若隱若現地在林映平眼前蕩個不停。看得林映平熱血沸騰,他情不自禁地跟她走入了歡民。
     「老闆,怎麼現在才來這裡開心啊?」蘇韻心想:待會兒,看我如何宰你!
     「生意人,當然是生意緊要啊!最近,我忙得連女人都不多看一眼了!要不是你老闆提起,我還不知道你做了老闆娘哩!」
     「我老闆?」蘇韻一時記不起林相鏞曾經是自己的老闆,想了許久,生氣地說:「啊,是他!以後,別再在我面前提起他,要不,我不做你的生意!」
     「這是為何?」林映平想剝下蘇韻的紅色連衣裙,不料,那連衣裙卻由她身上自動的滑下,落在地上。
     「三點盡露」的蘇韻咬牙切齒地說:「不是被她毀了,我才不會墮落風塵哩!」蘇韻故意將身體扭成一團,以便調對方的「胃口」,做了一個要一口煙的動作。
     「原來如此,不過,據我觀察,你現時是樂在其中啊!」林映平一邊解衣,一邊從衣袋中取出一盒「中華」香煙,先遞一支到她的嘴裡,為她點了煙,然後,自己也口叼一支「中華」,點燃後,深吸了一口,往她下身噴煙圈。
      兩人就此在互吐煙圈中完成了他們的第一次。可是,祗一次,林映平感到不過癮。
     「再來一次!」幾分鐘後,林映平還未開口,蘇韻卻自己提出了要求。因為她早已習慣於在被嫖中達到滿足,「從業」雖然不久,但是,她已經從不同的客人那裡體驗過了不同的樂趣。林映平的這一次最持久,使她更加情難自控,主動要求對方再讓自己體驗一下「欲生欲死」的感覺。
     「可以,不過,我聽我的!」林映平憶起了昔日與「一絲不掛」的「陰陽頭」姐妹顛鸞倒鳳的樂趣,企圖從蘇韻身上重拾這一樂趣,他拿起了電剃刀,往蘇韻的蛇髮鏟了下去:「我要將你剃刀成光頭,連那個地方也不例外!」
     「這樣好玩嗎?」蘇韻似乎也嚮往着即將享受的刺激。可是,突然間,她好像想起了甚麼,想制止林映平為自己「削髮」:「慢!剃光了,萬一其他客人不再光顧,我怎麼辦?」
     「已經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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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村英明
木村英明 2022/10/13

「宇宙」是天文類最宏觀者,天文是各類名詞最宏觀者。故「宇宙」入聯,衹可以出現在下聯,以免造成「上(聯)強下(聯)弱」。

木村英明
木村英明 2022/09/16

民心所向,王者氣度。

木村英明
木村英明 2021/02/07

今年周遭環境影響春聯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