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約黃昏後(246)

  「倒貼錢?有這樣的事?」林映平一聽達濠竟然有妓女倒貼嫖客的好事,先是半信半疑地皺着眉沉思,然後臉上露出詭異地帶有淫蟲特色的淫笑:果有這樣的事的話,這倒是賺錢的門路之一。
  「你似乎很有興趣。」那淫蟲見林映平又拆了一包「中華」,雙眼又死死地瞪住對方手中的那包香煙。
   站在一旁的河東菜館老闆林相鏞,他暗中以鄙視的目光瞪住那淫蟲,不斷地搖頭:瞧他那樣子,實在是可憐又可惡,連區區一包「中華」都買不起,一看就知道是個窮光蛋,竟然學有錢人嫖娼宿妓,銷金買歡,真是不自量力。
  「當然,快說說,她是怎麼貼法?」林映平心想:這或許是自己的一條新財路,如果賺得過,我就不必整東西奔走、南北折騰地辛苦找業務了。反正一直都在外面走這樣的「業務」,早已老馬識途,幹這事情,可算是駕輕就熟了。過往都是自己付錢尋歡,如今卻妓女倒貼錢,天底下還有別的甚麼生意可以比這更合算的?
  「先別急,要她貼錢,首先要滿足她提出的條件。」那窮淫蟲還是目不轉睛地瞪着林映平手裡的那包「中華」。
  「給你,快說清楚,別再吞吞吐吐的。」林映平剛剛拆封的自己還未抽過一支的那包「中華」塞到了那廝手裡。 
  「可以,不過,我還有個不情之請。」那窮淫蟲長得有幾分像香港演員溫兆倫,而此時的神態卻有幾分像梁家輝在《三狼命案》中所演角色謀財害命時的又驚又好的樣子。
  「還是婆婆媽媽,快說。」林映平白了那淫蟲一眼,摸了摸口袋,還有一包「中華」,吸取了教訓,他不敢再讓對方知道,不然,它又被對方巧取。
  「我想乘順風車。」
  「順風車?你是說要我付還你的風流費？她不是說要倒貼錢嗎?」
  「有沒有看電視劇《秦始皇》?」
  「有。」
  「劇中有一個很特別的角色,叫嫪毐。」那窮淫蟲附耳對林映平說:「他是呂不韋給趙姬太后安排的性伴侶,特點就是巨陰。」
  「記得,記得,但是我一直弄不明白甚麼是巨陰。」
  「巨字就不必解釋了,陰就是指那東西。」
  「原來如此,你是害怕你無法滿足她,怕她不會倒貼錢給你,想讓我為你付錢?」林映平倒吸一口寒氣:雖然我功夫了得,可是,我不是巨陰人,如何才能滿足她讓她倒貼錢?
  「對,就是這樣。」
  「她有沒有明碼實價?」
  「你以為男盜女娼的事也是光明正大的嗎?還明碼實價呢,我聽說如果讓她得到滿足,她就會倒貼一千元,如果不能讓她得到滿足,就得付給她三百元,算是懲罰。」
  「是嗎?她在哪間髪廊?」
  「我帶你去。」
   於是,矮淫蟲在前開路,林映平在後跟,兩人像老鼠偷雞蛋的模樣鬼鬼祟祟向城內進發。由達濠古城達善門外的小巷，鑽進了一間悅來髪廊。
  「兩位到來,是剪頭髮？」來人自稱是老闆娘。她有一頭染成古銅色的長髮,帶笑上前打招呼。
  「你先上,注意身上有甚麼特徵,一會兒出來,悄悄告訴我。」林映平一見那髪廊的老闆娘,覺得奇怪:這老闆娘怎麼身材高度都和古琴相近?為了探明虛實,他對那矮淫蟲耳語一番。
  「老闆娘,誰不清楚這髮廊的招牌祗是幡子,我們是內行人,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們是來求歡的。」
  「那就跟我上樓。」「老闆娘」帶那矮淫蟲上樓怏活去了。
  「不,老闆娘我是來剪頭髮。」林映平懷疑這「老闆娘」是古琴,害怕古琴的獅威,於是,矮淫蟲幫他探明虛實之前,他不敢胡來。他想:奇怪,這城內一帶是達濠最熱鬧的地方,怎麼也有這樣一個如此僻靜的角落?這不起普通的兩層平房何時變成了一個妓寨?這「老闆娘」是不是古琴?如果是,我豈不是自己讓這子給自己戴綠帽?算了,是我自己不忠在先,就算她在外尋歡又如何?
  卻說矮淫蟲跟隨「老闆娘」上了樓,正欲上前熊抱她,不料,被她乘機抓住了他的要害部位:「別動。」
  「你想幹甚麼?」
  「你害怕了?你不是色膽包天嗎?」那「老闆娘」鄙視那淫蟲,問:「他附耳對你說了些甚麼?」
  「他讓我記住你身上的特徵,特別要注意你的肚臍周圍。」
  「老闆娘」聽後陷入了長時間的迷思,而在樓下林映平苦等那矮淫蟲下樓也陷入長時間的沉思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那矮淫蟲終於下樓了,他滿面春風來到了林映平面前。
  「都看清楚了?」
  「是。」
  「她肚臍周圍有沒有一個毛體的臭字?」
  「沒有。」
  「沒有就好。」一聽那矮淫蟲說沒有,林映平便上前熊抱那老闆娘。
  「急甚麼?先上樓吧。」
  於是,林映平跟隨那老闆娘,而那矮淫蟲乘機忽忽離開了悅來髪廊。這時,他聽到從悅來髪廊傳來了一聲男人的驚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