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約黃昏後(273)
林映平夫婦為何吵架?古琴為何威脅要跳井?
卻說當天夜裡在悅來髪廊行婬未遂又在酬神戲戲臺前成了《皇帝與邨姑》的觀眾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之後,林映平神色愴惶地逃回家中。一進門就發現那擺在門邊無蓋垃圾桶中有一條沾滿鮮血的衛生巾。他覺得奇怪:一個星期前,我想和古琴幹那事情,不料卻遇上古琴「來紅」。都一個星期了,沒有理由古琴還「來紅」吧?難道這衛生巾是女兒相芬用的?她才十二歲,我祗知她心理早熟,沒有想到她還生理早熟。既然她都「來紅」了,那麼她身上那平時不露的「三點」應該和成年女性一樣了吧?
廁所裡的燈亮着，還傳來了水聲,似乎是淋浴的水聲。誰在洗澡?
「也許我告別,將不再回來,你是否還要永久地期待?也許長眠,再不能起來,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脈?如果是這樣,我不會悲哀……」就在林映平想弄清誰在洗澡時,廁所中傳來了林相芬唱《血染的風彩》的歌聲。
原來是她！在聽到女兒的歌聲時,林映平突然對女兒那漸漸出現第二性徵的身體產生了興趣:她的乳房像不像她媽媽一樣結實?像不像她媽媽那樣豐滿?她下體有沒有長出……
這一刻,他忘記了一點:作為父親,他不該對女兒的身體有任何興趣。於是,悄悄地移步來到廁所門外,蹲下了身來。廁所外熄了燈,周圍的黑暗使林映平可以在暗處通過廁所木門下方那用作通風的一個個長方形條孔自下往上望地偷看廁所裡面的情況。他發現女兒的身材比她媽媽後生時(年輕時)還好看:一字乳溝又窄又長,乳頭向上,和男人「衝動」時的那「話兒」一樣是「雄糾糾,氣昂昂」,而她的那「黑森林」已經「初具規模」。
看着，看着，林映平突然懊喪起來:為甚麼我偏偏是浴室中那漂緻女孩的父親?如果我不是她父親那多好?
懊喪了一會兒,林映平突然不顧風寒脫下外褲,祗穿一個黑色三角內褲,隔着廁所門一邊睨着女兒的胴體和下體一邊自瀆起來。就在他即將達到高潮時,大門突然打開,古琴也逃回家來了。開門聲使患「妻管嚴」林映平馬上意識到家中的那頭「母老虎」已經回來了。他馬上站起身,穿回自己的外褲。但是,已經太遲了。
「你還是不是人啊?她是你的親生女,這樣的事情你也做得出來?古琴盡量降低自己說話的音量,以免讓女兒覺察他偷看女兒洗澡的惡行,趁他來不及站直,來一個「獵人提兔」,用雙手狠狠地將他的雙耳往上拉。耳朵被扯,劇痛不已,痛得林映平幾乎大叫起來。
「細聲點,讓她聽到了,我的面往地塊(哪裡)擺(擱)?」
「爸爸,媽媽,您在嚷咩個(為甚麼吵架)?」林相芬對其父剛才的劣行一無所知,她穿好了衣服,走出廁所,看見父母似乎在吵架,卻不知他們為何吵架,但她覺得今夜兩人吵架的氣氛有些反常:平日,父母要麼不吵架,要麼就是喊打喊殺喊要死,打碗摔缶扔桌椅,怎麼今夜他們吵架可以如此斯文的?
少女的天真使林相芬無暇就父母今夜的吵架想得太多,她上樓入睡房睡覺去了,很快就入了夢鄉……
女兒一上樓,林映平夫婦吵架的好戲改用平時的劇本上演。大吵大鬧把兒子從睡夢中吵醒,他走出睡房由樓上的陽臺往下層的天井望。他看見他母親像自己撒嬌時一樣地坐在地上磨兩腳而雙手不斷地捶打她的胸前……他趕緊下樓,往他二舅家打電話搬救兵,然後上前往勸架……
古琴見兒子來了,突然站起來,衝向家中的那個水井,故作欲爬上井身之狀,衝林映平:「我死給你看！」
林氏父子將古琴拖離水井。
「別理她,讓她跳吧！」林母甄氏偏偏在這個時候突然來到林映平的新居。林映平酬神拜天公的日子,她都會來取粿品前往各寺廟參神拜佛,她哪裡會想到林映平夫婦剛好在吵架?她朝古琴怒喝道:「跳啊,怎麼不跳了?我出三更入半夜的到處求神拜佛,為的是一門老少出入平安……再苦的日子都捱過來了,你安者(夫妻)竟然為了一碟仔(一點)小事就動不動扣掰(吵架),動不動就威脅呾(說)要跳井……到底為着咩(甚麼)事?」
「姨啊,你勿生氣,聽我呾(說)！」古琴跟林映平稱呼甄淑貞為「姨」,她將家姑拉到一邊,附耳對家姑說了許多話。
「禽獸,你還是人?」聽完兒媳的話,很少發火的拜佛人也怒不可遏了。甄氏從廚房取來一支堅木做的扁擔,喝打林映平。
奇怪,祖母與母親一向不睦,如今怎麼兩人一心了?肯定是爸爸幹了那些祖母和母親都不能容忍他的壞事……林相峰聰明是承傳自其父母的奸詭,可是,他卻從不做父母所樂於做的壞事。每當父母吵架時,他總是站在理虧者的對立面。既然是父親的錯,那就讓祖母和母親繼續怒斥父親吧。於是,他給舅家打了電話,讓其撤兵……
「萬歲微查到鎮海，隱情敗露罪難捱。棋高一着先下手……」古寶徐扮演曹子彬走上戲臺。
《皇帝與邨姑》演到了「戲肉」:皇帝為救邨姑,親臨鎮海縣查案,假扮測字先生入鎮海縣賈縣令家探知張幃君被關押在鎮海縣縣衙的死牢,騙得賈縣令的信任,以看相為名,欲入死牢解救恩人。路上,他為張幃君之母寫了為女伸冤的冤狀並付了盤纏(路費），讓其前往孟州府衙告狀。不料,張母在告狀路上被曹子彬所殺……
戲臺上的戲引人入勝;戲臺下的戲也很精彩。正當觀眾一邊《皇帝與邨姑》一邊同仇敵愾地聲討林映平時,古寶徐發現他母親正急步匆匆地趕往姐姐家中,他頗感意外。母親居然半夜三更地趕來姐姐家,她家中肯定有事！到底出了甚麼事?但願這事情又是我兄弟掠劫姐夫財富的一次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