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約黃昏後(299)

     剃了「楊柳飛颺直上重霄九」和「問迅吳剛何所有」的謝志強和張院長在第一輪的性事中各有所先,這回輪到剃「吳剛捧出桂花酒」的陳木泉和剃「寂寞嫦娥舒廣袖」的「累贅徐」優先。
    「吳剛」陳木泉對蘇小雲的叫淫聲如醉如癡,因此,他在第二輪性事中,優先選擇她作為自己的婬侶。俯視自己陰埠上的「吳剛」兩字,他真的將自己當成了屢犯天條被玉帝罰去廣寒宮前砍伐桂樹的吳剛,將醜蘇小雲權當美嫦娥。因此,他一看到「累贅徐」陰埠上的「嫦娥」便火冒三丈:剃「寂寞嫦娥舒廣袖」的為何不是小雲呢?對,在場的「十仙」祗有小雲和林木匠未剃毛！「吳剛」忽發奇想,想讓「豬肉蔡」將蘇小雲的陰毛剃成「嫦娥」兩字,這樣「吳剛」配「嫦娥」便成了絕配了……可是,蔡志明還在大談第二輪性事的規則。
    「這回大家是分工合作,這一輪是否玩得盡興就看大家配合是否默契了。老陳和徐老師先當主角，老林為古琴拔海參……」蔡志明覺得那一撮覆蓋在古琴陰戶上的陰毛形狀越看越像海參,差點將拔陰毛說成了拔海參毛:「為古琴拔陰毛;我給小雲剃度;老李、老王……」
    「卑職在！」老李、老王都是潮劇癡,看着「吳剛」和「嫦娥」不斷地在他們面前出現,他們都將自己當成了古人。當蔡志明為他們派差事時,他們都將蔡志明當成了自己的上司「大人」,便脫口而出的以「卑職」自稱回話,樂得眾人大笑不止……
    「女人都喜歡在性交時被男人抓乳房,因為她的乳房和男人的陰莖一樣會對來自異性的性刺瀲有性反應。抓她的乳房,可以讓她更好地享受性生活……老李、老王,這一回這個光榮的任務就拜託你兩人了！」
    這是一個人人睨眼看着異性性器官的充滿性幻想、真人淫亂的真視角的獸交大場面;這是一個婬界的「春秋戰國」。八大婬棍就像是「八方諸侯」,各就其婬位,各司其淫職,各享自己的婬樂,各入自己的婬高潮,紛紛以他們個人的婬癖去實踐其性理想、「百家爭嗚」和「百花齊放」。趙紫陽下臺後,學術受到政治的打壓,誰會想到「百家爭嗚」和「百花齊放」的最佳學術氛圍卻存在於婬場上?雖無古代名畫《韓熙載夜宴圖》中所描繪的韓熙載的生活那樣的奢華,卻有幾分畫中的韓熙載的神髓，其荒亂卻比畫中的韓熙載更甚,祗怕連《春宮圖》也無這般的「春色」。
    「阿八」一早就對蘇小雲的那一對「水蜜桃」垂涎已久,可惜在上一輪的性事中未暇關照它們,現在有機會了,能不珍惜?雖然古琴的乳房沒有蘇小雲的那一對大,但是結實,雙手一捏到它們,李光才知道女人的乳房是會說話,它們以高頻的顫動來向自己傳達它和它的主人古琴的心聲「來吧,我等着你」;「阿八」以搓麵團的手勢捏蘇小雲雙乳,不時用指尖輕拈乳暈和乳頭;「不願作奴隸」的兩條「火腿腸」冒着「精盡人亡」的危險,在「最危險的時刻」「起來」了;林木匠將古琴那一撮覆蓋在她陰戶上的陰毛一條一條地用拑子拔出來,邊拔觀察古琴的面部表情;古琴每被拔走一條陰毛便帶着一副忍痛卻享受性趣的復雜表情發出一聲似是叫苦的春吟;蔡志明想將蘇小雲的陰毛剃成與古琴一樣的「我失嬌楊君失柳」,在陳木泉苦求之下,才將它剃成「嫦娥」兩字;「糧食王」一看蘇小雲的那一對乳房便想起了缺糧年代吃麵粉過日的苦日子,於是,流着口水搓起「麵團」來;蘇小雲的陰戶被蔡志明的剃刀割過,春心再次被撩動,又睨見「阿八」搓「麵團」的樣子,則使她覺得自己那酥軟如豆腐的乳房發癢,叫得更有春味……
    在這一輪「十仙」的「互動」中,謝志強和張院長最慘,他們上下來回拉動繩子的以控制古琴和蘇小雲的受婬的體位和下體高度,以便使另的「六仙」達到類似於以「女上男下」的體位性交時輕鬆進入性高潮的那樣的性滿足。他們的「火腿腸」也硬着,可是,他們連自慰的機會都沒有,祗好眼睜睜地看着「六仙」在「各顯神通」。待到「六仙」盡興時,謝志強、張院長以及古琴、蘇小雲都已經到了性凋零的「不應期」……
    就在古琴在達濠的悅來髪廊派春時,林映平在桂林的灕江春酒店扮蘇秦演《六國封相》的婬戲。
    入宿灕江春酒店8013房的當晚,他買了一本《灕江文學》看起了偵探小說來。
    「無頭女裸屍?陰毛被剃成了我失嬌楊君失柳七字?」林映平是在聽潮劇《蝶戀花》時聽到毛澤東《蝶戀花‧答李淑一》詞中的這一句的,他想:如果古琴的陰毛也被剃成「我失嬌楊君失柳」,我非殺了她不可……不,古琴是隻母老虎,我怎麼殺得了她?休了她,離婚！離婚?我敢和她離婚嗎?敢的話,我又怎麼會和她達成各有各風流的默契?看小說就看小說看,怎麼想東想西的?可是……看,連我這個怕老婆的人都因為假設古琴的陰毛被剃成「我失嬌楊君失柳」而動了殺人的心,這小說中的無頭女屍肯定是被她的丈夫或情侶殺死的,理由就是他妒忌她偷漢子。
    兩聲敲門聲過後,經林映平同意,一個有趙雅芝般美貌兼有米雪的稍為男性化性格的女服務員進門奉上茶水。
    一個美人自己送上門來,如果是往時,林映平一定會極盡他那嫻熟的求歡本領去討好她。可是,今晚,他首先想到的是:如果這小說中的無頭女屍是她這個趙雅芝般的模樣,而我是其丈夫或情侶,我還不會殺人分屍?如果這小說中的無頭女屍是古琴那樣的母老虎,她的丈夫或情侶又將如何?
    「別走！留下來伴我過夜好嗎?」就在女服務轉身準備關門離去時,林映平見色起淫心:真的趙雅芝,我無緣和其睡上一覺總覺得遺憾,眼前的這個「趙雅芝」正好讓我過一過和真的趙雅芝上牀的癮！
    「先生,請你尊重自己,這裡是酒店,不是古代的悅來客棧和青樓,我是酒店的女服務員,不落風塵！」「趙雅芝」笑不露齒,應對不俗。
    「臭美。」林映平心想:這「悅來」兩字怎麼與青樓這樣有緣?古琴開悅來髪廊是不是因為她一早就聞出「悅來」兩字的青樓氣息?
    林映平一愣,等他回過神來,「趙雅芝」早已離開了他所住的八樓十三室。被她喚醒性慾的他,重新走入《灕江文學》中的偵探小說世界。他想:小說中的這個無頭女屍,可說艷屍,說不定生前有許多艷史和艷遇,說不定它是一部艷的偵探小說,也許當中有不少男女歡愛的描寫……我說不定可以從中學到甚麼男人房中絕技,果真如此,日後,我要想活色生香也就輕而易舉了……
    夜深了,看着,看着,林映平的眼皮緩慢垂下,《灕江文學》從他手中掉落到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