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約黃昏後(305)

    「錯,今夜在這八樓十三室裡,祗有我一人是公安,他五人都是準妓女……」趙國(朱雅照)搶走了林映平吸剩的半支「中華」煙,放入自己口裡吸起來,似乎不怕林映平的唾液沾污了她的口腔。
    「甚麼?準妓女?」林映平莫名其妙:「我長這麼大,足跡早已遍及全國三十個省,祗聽人提過準工程師、準新郎等的說法,準妓女這個名詞還是第一次聽到,不知它是個甚麼玩意?」
    「既然都是準字,準妓女的準字當然和準工程師、準新郎的準字意思相同,怎麼林先生連這個都不懂?還敢說自己足跡遍及全國三十個省呢！」朱雅照將煙霧回贈林映平,白了他一眼。
    「妓女就是妓女,還未當成妓女,就不是妓女,哪能稱為準妓女?」林映平心想:眼前的這個女公安未免太賤了吧?她不單可以陪男人上牀,還讓她的五位姊妹陪婬;她喜歡抽煙,自己卻不賣煙,專門搶恩客吸剩的香煙……看香港的電影或電視劇,經常聽到一個發「緝」字音的英文(Cheap),我不懂「緝」是甚麼意思,但我想,「緝」指的就是像朱雅照這樣的女公安吧?不過,如果沒有朱雅照這樣的「緝」公安,我今夜就無緣為她的膣「開光」,無緣免費成為那五個準妓女的第一個恩客了,多虧了她！
    「少見多怪……」「六國」同聲嘲林映平。
    「少見多怪?對,古代的宮廷戲也看了不少,卻沒有看過一出三宮六院的后妃同伺一夫都和平相處、沒有絲毫醋意的。像你們這樣六女同伺一夫而又如此和睦的古今中外能有多少?」林映平既要享受六女同伺一夫的好處,又不失時機地反唇相譏。在和顏悅色中,他恨不得將一切最惡毒詞彙用來形容「六國」的賤和鄙,獨獨忘記一點,那就是他比那被他鄙夷的這六個「賤人」更加卑鄙無恥。
    「為了幫自己的姐妹洗冤雪恨,我們別無選擇！」「六國」同聲伸辯說。
    「你們到底在幹甚麼?怎麼我越聽越糊塗了?洗冤?為誰洗冤?洗甚麼冤?和我有甚麼關係?」林映平重新想起和女鬼「一夜夫妻」的婬夢來,一臉驚懼的表情,瞳孔放大、發直,目光呆滯。
    「哈哈哈,你看,色膽包天的他原來是個懦夫！」朱雅照說。
    齊、楚、燕、韓四人合力將剛剛穿上衣服的林映平推倒在地,剝光他的衣服。
    「是啊,我還未見過過樣人格分裂的人,誰會相信這樣的一個色膽包天的人,竟然是如此膽小怕事?」齊國取來了一把剪刀,眼緊瞪住林映平的生殖器,不斷地朝他晃動剪刀,似乎想告訴他,她要為他淨身,讓他做太監了。
    「別……千萬別……」此時,林映平才明白韓信甘受胯下之辱的處境。假如胯下之辱可以解我燃……燃甚麼呢?燃……燃眉之急,我也甘受她們胯下之辱,就怕她們不肯善罢甘休。
    「別甚麼?」
    「別為我淨……淨身」。
    「齊姐,他說要你為他淨身！」歪辮子在她和林映平的那一輪性事進入高潮時被他扯脫了許多頭髪,乘機扯他的頭髪已報一箭之仇。
    「別扯了,這樣扯下去,會變地中海的！」林映平讀書時不懂甚麼叫「哭喪着臉」,現在才理解甚麼叫「哭喪着臉」。
    「他說別扯他頭頂上的頭髮,怕變成地中海,燕姐,那就扯他兩邊的！」楚國對燕國說。
    「不行,那樣會變成瀑布的！」
    「那就要看你願不願意和我們合作了……」韓國上前捏住林映平的「栗子」。
    「願意,願意！我當然願意合作啦！」林映平以為韓國捏自己的睪丸是一種暗示,以為所謂「合作」是另一輪的性事,破涕為笑。
    「好,魏姐,快給他剃度！」
    魏國應聲,以嫻熟剃刀功夫迅速地將林映平的陰毛剃成了「唐宗宋祖」四字。
    「你們這是幹甚麼?」
    「為了破案！我們六人的親姐妹先後都被一個陰毛剃唐宗宋祖四字的自稱人體藝術攝影師的人誆騙,和他上牀之後,她們都被她謀殺了……」
    「那關我甚麼事?我祗聽說過唐太宗和宋太祖的說法,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甚麼唐宗宋祖的說法！」
    「那是毛澤東《沁園春‧雪》詞中的一句！」 齊國解釋說。
    「啊,這麼說來,姦殺你們姐妹的怕是毛主席的靈魂吧！」
    「我讓你繼續說毛主席的靈魂！」魏國的剃刀不斷地在林映平的婬蟲上遊走,嚇得他不敢睜開雙眼,害怕自己看見自己被「去勢」的下體。
    「求你們放過我吧！」
    「魏姐,別再嚇他了,他都被嚇成這樣了,再這樣玩下去,會出人命的！是時候和他說清楚了！」齊國用自己的長髪去刺激林映平的陰莖,改以妻子對丈夫般的口吻對他說:「我姐姐報夢說,那個姦殺她的攝影師高度像泰廸羅賓、肥胖如萬梓良、滑稽像麥佳、臉蛋像洪金寶、紥一條馬尾辮,陰毛剃成唐宗宋祖四字的陽文,還說祗有當一個一夜之內至少與六個女人上牀的陰毛同樣剃成唐宗宋祖四字陽文的男人和她的靈魂進行性交時,她才能確實無誤地記起那兇手的住址和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