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人(4)

        「貴婦」補習老師

    香港人早已習慣了和「補習老師」打交道，對於家資幾百萬、上千萬的「補習天王」也習以為常了。但是，你有沒有見過「貴婦」補習老師？

    每天，在相同的時間，都會有一輛轎車出現在淺水灣泳灘附近的某一「高尚住宅區」。中國籍管理員慣性地一見那輛車就打開車閘，讓它進門。可是，尼泊爾護衛不知車主的來歷，於是追著車子盤問：「去哪裡？」

   「68號屋！」接近尼泊爾護衛的一側沒有人作聲，而「司機」懶洋洋、態度傲慢地大聲說。

   「做甚麼的？」尼泊爾護衛繼續按部就班地用充滿尼泊爾味道的英語問道。

    如果你是聽到他們的談話而不看他們的表情，你會以為這是兩個機器人在吵架。

    「補習老師！」

    「那她呢？」

    「不是已經說過了：補習老師！」

    「那你…」

    「司機！」那「司機」想說自己是那不作聲的「貴婦」的男朋友，卻又討厭和尼泊爾人打交道，為了不讓尼泊爾人繼續纏問自己，索性說自己是那「貴婦」老師的「司機」。可是，尼泊爾仍然不肯放過，於是「司機」聲稱是那女人的「丈夫」。於是，「夫妻」倆相視而笑，女的表現得嬌滴滴地。他們舉止倒是帶點「貴」了，可是，尼泊爾護衛卻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既然是這樣身嬌肉貴，為何還要上門為富家子弟補習？

    其實，那女的根本就和「貴」相距十萬八千里，沒有甚麼金銀首飾，卻比金銀更加俗氣，充滿銅臭氣息。衣著則衣不稱體。嬌氣倒是十足，卻完全不「貴」。讓她坐在車裡，你就會感覺，再貴的車子也會因為她而降低了「身份」，簡直就是「鮮花插到牛糞上」——車子是鮮花，那女的是牛糞。而那「司機」也會因為她而給人「蒼蠅」的感覺——蒼蠅才會纏著糞便。

    女補習老師為何會坐著車子上門到豪宅教書？她無非想讓人刮目相看以顯示自己的「貴婦」的身份。可是，她沒有想到自己這是「東施效顰」。如果她是自己開著用自己給人補習所賺來的錢買來的車子來為富家子弟上補習課，那倒也罷。可是，她不是！她哪裡明白「貴」是不可以「打扮」出來的而是長時間涵養出來的？試想：農民出身的皇帝劉邦的行為和富家公子、將門後裔的李世民怎麼會相同？

    來港以來，我經常對香港的景色讚歎不已。我不時在想：香港的美麗景色，難道就這樣完美無缺？於是，我存心要尋找香港的瑕疵。如今總算讓我找到了。那就是這位「貴婦」補習老師。你看，她和那尼泊爾護衛湊到一塊就像是美人身上的美人痣。痣雖丑，可是，有了美人痣，美人的美麗才顯得更加真切、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