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約黃昏後(139)

    在眾人的調停下，林映平沒敢對楊勤忠不利，林家娑媳之爭也以古琴向家姑賠禮而暫告平息。然而，好戲正因為「陰陽頭」的到來而剛剛開始。
    天黑了，林映平也累了、餓了。他趕緊將行李箱塞入自己的眠床下去火巷吃飯去了，行李箱鎖匙就在此時在他不知覺中被去他丟在「八尺」的地上。巧的是那支開行李箱的鎖匙偏偏被古琴拾到。古琴是一個多疑的人，她見丈夫悄悄地把行李箱塞入床底，頓生疑惑：往時,他一出差回家就會先打開行李箱，怎麼今日一進門就將行李箱偷偷地藏起？若非心中有鬼，他怎麼會有如此反常的行為？莫不是行李箱中裝有一個他不想讓我知道的秘密？
    自私是人的天性，而喜歡偷窺別人的秘密則是人與人彼此不相信任的表現。而此時，古琴將這兩種人類的共性和她的多疑整合在一起，為了滿足她毛自私和偷窺慾而解答她的疑問，她用拾到的那一支鎖匙嚐試開鎖。  
    「不能動！」 
    林映平突然想起那份此次桂林之行所簽訂的合同，於是返回自己的睡房。見妻子正準昇備打開行李箱，大驚：「不能動！千萬不能動！否則,你將會……」
    「將會如何？」一聽丈夫說「不能動」，古琴心頭的疑雲更濃更厚了。她想：他一定是在外面了做了甚麼虧心事！要不就是行李箱中藏有甚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那麼，他究竟在外面幹了甚麼虧心事？她一邊開箱一邊說：「行李箱中究竟藏有甚麼秘密？」
    一股類似汽車廢氣的氣體從行李箱中飄出，而最奇怪的是那股氣竟然向下飄向眠床下。
    「這…這…這是甚麼？」古琴驚叫起來。
    「我不知你說的是甚麼！」林映平明明見到有一股煙從行李箱中飄出來，卻偏偏裝成甚麼也沒有看到。此刻，他的內心十分復雜，既幸災樂禍又擔心：「沒有啊，我甚麼也沒有看到,你看到甚麼？」
   「你勿疑神掠鬼(疑神疑鬼)啦！」林映平看見那份合同正斜插在行李箱的暗袋中，心想：回汕頭前明明將它放在手提包中啊,怎麼又被放回去了？肯定是「陰陽頭」搗的鬼。我想起來了，她作法讓我尿急上廁所，然後將合同放回去了。這樣，她就不怕我將她困於行李箱內了。也就是說：即使古琴不開箱，我遲早都要開箱取出合同，我一取合同，她就可以出來了！
    「真的沒有？」古琴將信將疑，她反問丈夫：「既然沒有,那你怎麼害怕成這樣？」
    「哪有此事？就算是有也是被你嚇出來的！」林映平認為不趕快引開古琴的視線，煩惱可就多了。他上前擁抱妻子：「別怕,萬事有我頂着.你那個幹凈了嗎？」
    「幹凈了！」古琴一邊關房門，一邊細聲地說，還解下了褲:「不信?你自己看！」
    「你自己看才對！這麼多的血？還說幹凈了呢！」
    「怎麼可能？昨天沒有這討厭東西了！」古琴邊說邊低看自己私處，真是淌着血。她連忙朝放在睡房裡的馬桶走去，在她掀起布簾入「廁所」時，她再次見到一股煙飄向眠床下。她以為這是今天第二次產生這樣的幻覺，因此，她沒有再理會那一股煙。她祗是不斷在想：這次月事紊亂實在蹺蹊，明明昨天就已經幹凈，它怎麼會打回頭？怪不得我給家翁上香會將他的香爐掃落地！
    就在古琴「如廁」之時，林映平看見「陰陽頭」躺在自己的床上，靜靜地偷笑。他捏着擧頭，向她了做了一個打她的動作。
    正月初四夜裡，林映平和「陰陽頭」在他與古琴的眠床上重溫桂林象山旅社之夢，一人一鬼都嫌古琴礙手礙腳，於是，由「陰陽頭」施展法力將古琴搬下床。這樣，不管他們如何玩顛龍倒鳳及誰虐待誰都可無所顧忌，玩得更加開心、盡興。
    「怎樣？過癮吧？」互虐兩個回合之後，林映平喘着氣問「陰陽頭」。
    「過癮倒是過癮，可惜還未盡興。」「陰陽頭」還沉浸在高潮所帶給她的享受之中，她半晲着雙眼，看到林映平似乎已經盡興，她略帶着幾分失望之情：「可不可以再來一次？」
    「我想問你，你前世是不是做妓女做到上癮呢？」
    「前世的事情，我不知道，至於今生麼，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的確做過，還很享受其過程。」
   「真是無可救藥的賤骨頭。廢話少說，你要如何虐待我？」雖然被虐待的滋味不好受，但是，林映平卻依然憧憬着被虐的刺激。他心裡一癢，口水就幾乎流出口外。
    「你已經試過將我剃成光頭，我想再試一下和一個和尚風流是甚麼滋味！在桂林時，我事後幫你恢復原貌，這次，我要你留光頭。」
    林映平心想：早就聽說青雲岩有個別和尚破色戒，沒想到眼前的這個風流女鬼也想「吃」和尚。看來，和尚破色戒恐怕早已成風了。
    當天夜裡，古琴作了一個惡夢。她夢見自己被一個剪了半頭男人短髮、半頭香菇頭的「陰陽頭」的少女強占了自己的床，還肆無忌憚地當着自己的面情挑林映平，後來兩人竟然公然在自己面前淫亂，最後，「陰陽頭」還將林映平剃成光頭然後性虐他。由夢中驚醒以後，她發現自己躺在地面，渾身冰冷。這一次醒來之後，她整夜都睡不着了。越是睡不着，她就越是想東想西，越想就越覺當天發生的事很古怪。我在夢裡都見到那股黃昏時所見的怪煙，那「半男女」就是由那股煙變出來的！難道夢中所見的一切都已經發生於現實之中？如若不然，我怎麼無故地躺在地上？當時，他的表情那樣古怪，手還不斷顫抖，怎麼會無緣無故這樣呢？莫非他也看到了，甚至還知道她的來歷？為了弄清這一個個的問題，她決定靜觀其變。於是，返回床上繼續睡覺。
    天亮之後，古琴發現丈夫的頭髮果如夢境一樣被人剃光了，她認定夢中那個「陰陽頭」是一個女鬼，丈夫一定是被那女鬼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