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香港」第五章--「愛恨情仇」(六)
飛麗,月狼和夜明在默然對望著,三人心內都瀰漫著一份難以言宣的苦澀。
他們年齡差不多,當中以飛麗最小,廿二歲。月狼和夜明則同為廿三歲,都是靈光星戰亂中的孤兒。夜明四歲時在偶然的情況下被其師父即「霧」國元首「厲魔」收養。後因厲魔覺其資質優秀,遂培育成所屬門派「殺魔門」的一流戰士,以作禁軍護衛。兩年後厲魔再收養多一名孤女即飛麗,而「明」國元首也就是「明皇系」武術門派的掌門「冰瞳」則收養了月狼。跟夜明一樣,飛麗和月狼二人亦被訓練為二門的戰士並禁軍。月狼和夜明後來更成為了門派的繼承人。
冰瞳和厲魔淵源甚深,首先兩人自幾歲開始已是很投契的同學,常一起玩樂聊天,後來人大了,厲魔對冰瞳產生了愛意,於是遂大膽表白,可是冰瞳因顧著鍛煉自身和應付國家事務,對愛情提不起興趣,婉拒之。厲魔雖失望,可因知冰瞳實為工作狂之故,也沒著惱,仍舊與其保持好友關係。而因兩人所習的武學家數又相近,都是以「手刀」為主,國家又在毗鄰,故兩派遂常來往交流,平均每半年一次。由此飛麗,月狼和夜明自小已識。三人性格都是內向寡言又不容易與人親近的人,而夜明因為入門較早,武藝又高,故常代厲魔教授飛麗習武。日子久了,孤僻的心不意為飛麗所開,情愫如火般生起,並與日俱增。臉上雖沒什麼,唯心卻已繫於飛麗,再難割捨。
飛麗對此並不察覺,反而月狼卻早感覺到夜明對飛麗情重(只是卻沒想到所重的情是「愛情」。以為是同門和兄妹之情而已),由此每當與飛麗夜明習訓過後,他都總是馬上不辭而別;不少時候更因見夜明太過集中心神教授飛麗而忘了自己存在,而託隨從告辭,自行練習,避免與二人有太多接觸。他這樣做的目的不是因為著惱妒忌,反之是不想阻礙夜明和飛麗相處。
夜明因專注飛麗關係,混沒將月狼這些舉動放在心上。但飛麗卻為此感到奇怪,不知是否有什麼惱了月狼。有一次月狼急速離去後她終於忍不住以休息為名別過同門,偷偷跟蹤,發覺月狼原來自己在偏僻處另行苦練。因為她和夜明所屬的「殺魔門」別名「殺意奪命門」,是以殺意恨意為發招威力源頭,故對人家的妒恨怨憤情感很易察覺得到,然見月狼練武時神色如常,平靜得很,絲毫不是恨惱他們而自行出走再練的樣子,由此好奇之心大增。內心開始有了月狼的影子,追隨月狼練武的日子亦漸多(夜明因為還要教別的門人和尊重師妹自由關係,故沒有阻撓飛麗)。
月狼雖早發覺飛麗偷隨自己習武,可因飛麗並沒惡意,故沒放在心上,離去時為免不小心碰著飛麗令她尷尬,還每次都自語低說了聲:「要走了。」,然後才走。
當飛麗九歲時,厲魔和冰瞳見她和夜明,月狼本門功夫也練得有很強基礎了,遂聯合靈光星上「修」,「螢」、「紅」三友好國兼「修羅門」,「羅剎派」和「夜叉派」的禁軍門生一起交流戰鬥技術,以各自提升大家的作戰技能。於是夜明,月狼和飛麗便與白雷,閃鳳、夕姬等認識,月狼和飛麗更與黑雷,龍血、紅靈成為好友。
五派聯合訓練以外,冰瞳和厲魔二派的武術交流仍繼續。飛麗則也依舊常尾隨月狼修習。隨著時日過去,飛麗也逐漸明白月狼其實是知道自己在偷看他練習,不過卻沒揭破她,心感激之餘,也逐漸為月狼那表面冰冷淡漠,內心則細膩溫情的性格和高強武藝深深吸引,愛意萌生,不自禁很想了解他多些。
十一歲時,當與明皇系和殺魔門的例行武術交流後,在好姊妹紅靈的陪同下,飛麗終於鼓起勇氣,向正在一隱僻冰湖前習練的月狼害羞地問可否一起同練。月狼驟見二人現身,有點意外。尤其開口的是這平素冷淡避人,練武時則高強威風不遜於男子的飛麗,還要跟自己說話時蠻害羞的,就更奇怪(事實上每次與夜明和飛麗練武,月狼心底下都有點怕飛麗發勁時那模樣,因為實在太兇惡了。)不過卻爽快地答應邀請。紅靈在此時馬上別過二人走了。於是這次練武,便是月狼和飛麗第一次單獨相處。時間雖不長僅兩個小時左右,可對二人的影響卻很大。
他倆皆從這次練習中真切體會到對方冷漠以外的溫柔面,此其一。其二是首次彼此一對一交談,雖內容以武術為主,但卻已發覺對方的思想骨子裏跟自己蠻合的,加深了了解。其三就是第一次與對方有那麼多身體接觸,尤其雙方都是以「手搏」為主,故很多時對招之際大家都把手拖著了。雖則都是一放即收,但那份觸感卻已深烙對方腦中,再難或忘。是以如此一練過後,飛麗故對月狼愛慕更深,月狼也開始對飛麗心動起來。
飛麗因當夜明是可信的親兄關係,遂將這回和紅靈找月狼練武的經過告知。夜明雖愕然詑意,可並無責難和阻止飛麗,將心中酸苦藏於心底,只叫她自己多小心。然後便自行練武去。他雖感到飛麗似乎已愛上月狼,可假若能証明自己是比對方更厲害的強者的話,想飛麗可也會喜歡自己並願意和他一起,而非月狼。是以便比平時習練得更勤,更刻苦。他以為月狼吸引飛麗的是其武藝和地位。
而飛麗和月狼自從那次單獨對練之後,每次聯合練習過後兩人都會暗地自行單獨再練。第一次是仍是飛麗找月狼,可第二次卻是月狼免飛麗再感尷尬,主動問她要不要一起續練,飛麗自是驚喜地答允。兩人練武之餘開始聊天,談自己的事,兩名本是內向又孤僻的人了解一多,便越發現對方跟自己相合,愛意也由此大增,雖在人前仍盡量保持距離,可骨子裏卻已認定對方是自己的終生之伴。
四年後即飛麗十七歲時,在二月十八日那天,「修」,「明」、「霧」、「螢」、「紅」五國發生聯合政變,五國元首在「青毒團」和「紫銅門」兩大恐怖組織和政府內部叛黨聯手下,被突然推翻。之後一年間這些元首為了復國,遂與之爆發大戰,由「修羅邪皇」黑雷為首的「五方亡將」負責刺殺行動,「修羅正皇」白雷等則攻敵以外,還負責後勤防護等。在戰亂存亡未卜的情況之下,飛麗和月狼壓抑的情感終於爆發,正式相戀。之後流亡地球的香港之後,就更是順理成章地在一塊兒生活。抵港第三年即飛麗廿一歲時,更與月狼結婚,成為異地夫婦,月狼此時更提到前述有些怕飛麗發勁時的模樣,使得飛麗羞赧之餘,心下還有了避忌,不敢輕易在他面前全力運勁練武,免嚇著他。後來月狼雖多番開導,可飛麗還是不敢如故,怕有天真的會嚇跑愛郎。
不意兩年後要回靈光星之際,月狼卻要和飛麗感情親厚的兄長夜明在太平山獅子亭決戰………
夜明心道:「麗………四年沒見,你比從前………成熟了,也更漂亮了………」,縱實在對飛麗思慕得要命,可表面卻不容許出現半點痕跡,免為月狼輕看。於是遂強壓心神,平定地對飛麗道:「麗。你對月狼,是否已情訂終生?即使我變得怎強大也好,你與他的感情也永不會變,也不可能因我而變?」
飛麗驚詑的看看夜明,又瞧瞧月狼,愕然的道:「師兄………你………」
雖明知結果,但為了有足夠的決心戰鬥,故儘管心內苦的要死,夜明還是道:「答我。」,唯語調卻究是難掩痛苦。
飛麗怔怔的瞧著夜明,見他神情雖倔強,可因自小已與他份屬同門兼常相處,故夜明隱溢於臉上的痛苦之情,飛麗還是看出了,心立時大酸,但一者她只把夜明視作兄長,第二是月狼對她來說著實太重要而無人可比,夾在兩男中間,她那個都不忍心騙,內心掙扎了一會,沉痛地點頭道:「是。我飛麗此生此世,也只能作月狼的女人!對他的感情是永不會變。但我也永遠將你視作我最好的大哥啊!」
夜明苦澀一笑,心道:「『大哥』………」,悲痛到極處的他反而展露出愉快的笑容,道:「唔。明白。只不過若如此的話,今晚我與你男人的決戰,不但事在必行,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了。」
禮貌地向飛麗鞠了一躬,道:「對不起!師妹!」
話畢即閉上眼側過臉,全身藍光暴起,對月狼沉狠地道:「開始吧!冷刃明皇!」
不意這時月狼卻突地對夜明道:「慢著!」
夜明道:「唔?」,眼神殺意盈盈。
月狼道:「我有一個請求。今次跟你的比鬥,我希望能點到即止。不是因為怕傷怕死。我只是………不想麗為我們太過傷心。」
一聽「麗為我們太過傷心」此句,夜明心驀地一緊,殺意立時減小。剎那間不禁也有些猶豫好不好真的與月狼決一死戰。下意識瞧向飛麗,果見其神情憂心忡忡,殺意遂更降,更遲疑,不由得閉眼苦思。因他實在太疼愛飛麗了,他也絕對不欲飛麗為自己傷心,那怕放棄面子應允月狼要求。然而轉念一想,正因為他對飛麗的愛念實在太深,已再不能自拔,故如今知道她今世只會與月狼在一起,心意不會無論如何也不會轉變,這實在比死更難受,他也接受不了。然而假若與月狼同歸於盡,那飛麗心痛欲絕之下想也不能獨活,一念至此,雙目一睜,主意立定。
對月狼沉沉地道:「點到即止,絕無可能!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可假若你不全力與我戰鬥,那可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