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版「決戰香港」第四章--「兄弟鬩牆」(一)
黑雷平淡地道:「想怎比?只我跟你單挑,還是連我們『明』『暗』二軍也一起上?」,手朝大佛下一指,勁風過處,登時將重霧驅開一道大口,這才發現原來佛像壇下正相對站立著數十名身穿「黑」「白」二色軍服的軍士。雙方皆是軍容嚴整。邪軍由黑髮泛藍,三角眉,虎眼,樣子精明的「藍鐵」牽頭。正軍則以銀髮白臉,高鼻深目,模樣冷靜內歛的「銀砂」帶領。
白雷道:「難得在此地與你們會上,我們正軍自然要與你們邪軍來兩手。不過始終對決的原由在我,所以其他兄弟的比鬥,點到即止便成。」
邊說邊在衣袋拿出一塊白色小石和「物質轉換儀」,續道:「這石內有一百把口徑九毫米,裝彈量廿四發,射程為一百米的半自動彩彈手槍,就用這些分給大家兄弟來作比試吧。模式是一守一攻。我你雙方軍士各遣兩名給對方作要人保護。負責守衛一方,由最底那級樓梯開始,一直護送至大佛下梯盡處第二祭壇為止。其間另一邊軍隊則擔任狙擊者的角色。對護送者來說,最大任務是將要人安全帶到目的地。而攻擊者就是要竭力把要人和守謢者殺『死』。除要害外,各防衛兵中三槍就要倒下不能再戰。雙方僅以『最基本』的『槍械』作戰模式較量,不用內力輕功不打埋身。如何?」
黑雷道:「沒問題。」
兩人隨即躍下,在佛像底座的蓮台上對其下屬發出上述指示並將石轉換成一百枝白色曲尺手槍。正邪二軍遂由其二統領──「正軍」「銀砂」,「邪軍」「藍鐵」帶頭。首先由「正軍」先攻,「邪軍」作守。各有三分鐘時間準備。
時間到,白雷向天發了一記白光,比試遂正式開始。
天壇大佛座落大嶼山海拔五百二十公尺的昂平,佛像高廿六公尺,重二百二十公噸,坐於二百六十八級石階上的三層祭壇頂。樓梯分左右兩邊,中間有廿六層石碑位相隔,位頂的石級連接左右兩邊。除通往佛像的那三層祭壇和地面往上那十來級外,其餘的石階旁邊都是林木環繞。
正軍有三十五人,邪軍扣除兩名扮演「要人」的士兵外,有三十人。正軍由石梯右方出發,排「夌形」陣,分十五人在內擋住目標以作保護,二十人在上下外圍兩側成三角攻防並預警,急速上壇。一邊凝神觀察和細聽四方動靜,以從中找出邪軍所在。可是因為下大雷雨關係,受風,雨、雷、樹葉晃動等聲音所干擾,且敵方身手又輕捷,故此並無所獲。
邪軍狙擊手在正軍士兵走了三分一路程即約第六層石碑位時,突地向他們發動猛攻。儘管正軍基乎全部軍士都採跪姿前進,令身體暴露在石欄掩體外的面積大為減低,且時常換位置續上,以防止敵方在一邊集中火力攻擊,但因為石階兩旁都有邪軍的狙擊手分從上下攻擊,而樓梯左右合共也不過約三十來米,完全在手槍的射程範圍之內,加上己方不能只攻要衛護要人,攻擊先機又被人家佔了,故此正軍雖人數較對方多,可一時間卻被邪軍的火力壓制住。還好一者有閃電照明,而手槍發射時,子彈跟槍管相擦之際仍舊會發出閃光,使正軍能看見邪軍位置。雙方且戰且上,耗彈共二百多發後,正軍好不容易才抗禦過對手這陣鑽攻,上到第九層(平均十來級一層)。預算對方起碼被攕五至六人,但己方呢?卻損折了十名兄弟。敵人的槍法很準!
之後正軍維持原來隊形,以十二人守外十三人保內繼續向上推進。到第十九層時,兩軍又爆槍戰,這次用了子彈近四百發,邪軍十二人攻,倒四名,發彈比正軍多近三分一。正軍則有九人「死亡」。
還有七層便到目的地第二祭壇。銀砂知道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關口。蓋以地形來說,通往上面的必經之地第三祭壇乃一片無掩擋石道,敵方能發動兩波重大攻勢。第一波是在正軍上第三壇前,憑藉入口圓形石欄居高臨下攻擊;第二波亦是最要緊的,就是對方故意保留實力誘己穿越第三壇,待登第二壇中途才開展總攻擊,上下夾攻,以壓迫性火力將正軍擠死在上壇那三層樓內。
有見及此,故銀砂一早已囑咐大家攻頂時要盡力省下彈藥,以應付即將來臨的大兇險時刻。
又上一層之後,邪軍雖仍未發動,可銀砂估量手槍射程後,卻心想「是時候了」,遂打手勢示意大家衝上去。不料手才剛揮,己軍未動,邪軍暴雨般的子彈已先到,對方首領「藍鐵」似料到銀砂心思,並比他更早一秒發動攻擊。
戰場上,一秒之差,往往就是勝負關鍵。攻擊先機,又被邪軍搶了。加之地利不便,令正軍陷入了苦戰。仗著準乘槍法,敏捷身手和頑強鬥志,「陣亡」了七人後抵達第三壇,不過銀砂覺得此段駁火猛烈程度遠遜預期,看來對手真用上了誘敵深入之計。
他所料不差,只是猜到亦無用。事關銀砂估計因受地形所限令正軍子彈殺傷面減低,故對手「死亡」數目一定比自己小,原先正邪二軍人數和火力上的差距今想已逆轉,邪軍大概還有起碼八九人。一督眼尚有三層共四十來級階梯便到終點,雖然直上形勢險惡,但起碼路短,如一股作氣盡快衝上去,還有可能一擊成功。
是以,銀砂一待邪軍攻勢停止,馬上率領餘下九名軍士的挾著「要人」狂飆上去,邊跑邊向四面八方發火。結果終成功登頂。雖其時正軍只剩下他和另一名各身中二彈幸未被斃的手下,但因各人以身體護著目標,故雖「遇害」,「要人」卻總算未受損傷。
第一輪較技完畢,兩軍二話不說,馬上補充子彈開始第二輪比試。
邪軍攻頂用的,是「楔形」隊形。分二十人在前方和兩側作箭頭陣勢,十二人在中間圍繞著「要人」防護。比之正軍的「夌形」隊列,下方的守衛較單薄,但整體的行軍速度則快些。
正軍的行進雖講究快速,但重心點是慎重戒備四周和處處以保護「要人」為先,並儲存彈藥留待最後大戰。邪軍則不同,以「迅捷」與「破敵」為首。自上至第四層起,他們便不時交替著向各方射擊,既想誘敵攻擊,復爭取戰機主動,同時亦欲藉這些交互火網保障途程順暢。
但當邪軍消耗了百來發子彈抵第十層碑段時,發覺仍未遭到攻擊,於是藍鐵便示意下屬停火,繼續急上。
藍鐵心忖:「他們想『以逸待勞』,到尾段才跟我們決戰?」
他所料不差。當邪軍在第十四層時再度向四周放槍,可這時正軍卻還擊來了。雙方隨即激烈槍戰,駁火二百餘記後,正軍旋即撤退。
邪軍一方本欲追擊,但被藍鐵止住。粗略點算過損失後,知道全軍「陣亡」七人,子彈射了約二百二十一發,尚餘五百四十多發。
藍鐵心道:「正軍剛才的攻擊,志在消耗我方彈藥。他們想以火力優勢將我們打垮。」
「我在銀砂到第二十層和上第二壇時發動大規模攻擊,他正軍開展的猛攻時間大概也差不多吧。」,遂暗囑手下稍後當他一放槍時,馬上跟隨。話後全力衝頂,頃刻邪軍便至第十八層地段。
藍鐵正想放槍,不意此次卻是正軍子彈比他快一步,但只聞其聲,卻沒實物飛過。原來這是銀砂在測到邪軍知道火力居下風又快到全程最兇險之處時,故意向天放槍作出來的把戲,旨在恫嚇敵心。
藍鐵自然明白,暗道:「媽的!」,隊伍士氣當然不會被阻,仍舊飛速往上。只是才多進二層,正軍火力即強了兩倍,似乎想在邪軍抵達第三壇時,先大挫其力量和銳氣。
可是不同於正軍在相同層數遇襲時的堅守頑抗,拼力保護「要人」,面對對手的強悍攻擊,邪軍的鬥氣只會更被激發,殺意更盛,還火更厲害。因為己方尚有廿五人,個個又是殺傷能手,對自己信心十足,所以邪軍縱彈藥方面處弱勢,行軍數度也一度受阻,但隨即又再快起來;敵方攻擊雖猛,可邪軍也不亞於對手。雙方交火非常激烈。
上了第三壇後,正軍有二十人,邪軍有十二人。銀砂各分十名軍士留在第二壇和落第三壇地面,從上,左,右三方進行夾攻;藍鐵則分四兵留守上二壇石梯側翼分散正軍火力,自己就帶領餘下七人往目標硬闖,並登頂成功,他,兩名軍士和「要人」也沒被「擊斃」,但整個攻壇過程中除一名「要人」無恙外,藍鐵中了兩槍,其兄弟則各中一和兩槍,另一名「要人」肩膀亦吃了一發子彈。
黑雷看到比賽結果,輕吁了口氣,對白雷道:「能完成任務,大家都有點幸運呢。」
「唔。」,白雷深沉地點頭,心道:「他的『暗星邪軍』………依舊那麼厲害!」
對黑雷道:「論己方陣亡將士數目,此次競技該你們勝。可是你邪軍卻對『要人』衛護不足令其受傷,所以,雙方算扯平吧?」
黑雷根本不在乎這些爭競,稀鬆平常地道:「沒關係。」
白雷微一思索,道:「由我們的副手單對單再比一場定勝負,怎樣?」
黑雷淡泊一笑,道:「你問他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