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童>第六章（少年心事）

(虛構小說)

臨近聖誕，剛上大學的姪女功課最是趕忙。又因為現今大學生多會以兼職幫補學費，她下課後就需要極速趕到一位小二學生的家，替他補習。由於她知道我時常為課堂準備許多有趣的物資，如動畫、投影片等，就想借些東西去用，以增取更高的工錢。

「沒問題！」我說。自此，她每周末都來我家，悶了也懂得找我兒上街「扮有男朋友」，以驅趕狂風浪碟。

反正教材弄了出來，作教學用途，就不該為私利、為所謂的版權放棄教育的大原則-- 協助每位小朋友學習，即使不是自己的學生。

姪女一副美人胚子，雖然個子矮小，但如花笑靨迷倒了許多男同學，她的補習學生也很喜歡她呢！有一回她請我兒帶她去買打印機，我兒長得高大威猛，兩人似男才女貌，被他們同學發現了、受取笑了好一陣子。

姪女回應：「那只是表弟，我才不要姐弟戀。」

我兒應道：「我才不會喜歡那些故作懂事的姐姐呢。」

雖然如此，他們自小就很友好，間或吵起上來，最後都能平息。我兒問她功課，她則問我兒一些跟電腦有關的東西。有時兩人都悶着，就約在一起看電影。

這年，KERORO復興，他們相約看KERORO大電影……買票時，我兒看到見面有一個似曾相識的影子-- 那是一個頭戴鴨舌帽、眼睛曾經炯炯有神但樣貌很「囧」的男子-- 曾經炯炯有神，就是說現在變得比電車男更沒神彩，還很「毒」。

我兒跟姪女耳語：

「這男人住在我家樓下，就是以前時常投訴人那個。」

「就是姑姑說的「外星人」吧！我想起一幅叫的畫，忘了是梵高還是誰畫的了。又想起一些萬聖節的公仔。啊……這人，真的很像外星人。」

「我們看看他買甚麼戲票吧？」

「外星人」買了一張四級的戲票，獨個兒走進了影院。

看畢KERORO電影，他們回來跟我匯報情況……

「弄得如斯田地啊？」

語帶同情，不過我心底還是訕笑的。可能這是巨蟹座的特質吧：從不襲擊人，但家人受擾，自己就會反擊。無論是大反擊或小反擊、於現實反擊或於內心以幻想情節來反擊，只要反敗為勝，就不再反擊，繼續和平地生活。

「也難怪他。以前他妻子這麼一個好模樣，他不珍惜，現在後悔莫及也！」

丈夫邊吃橙、邊說。

電話鈴聲響起-- 是我兒的手電。誰會於平安夜致電他呢？我們都有點好奇，於是竪直了耳朵。

「喂？」

「阿定，我們明天去唱K嗎？」

是男孩子的聲音。我們似想多了。

「這個……我晚一些再回覆行不行？」

難道我兒約了誰嗎？

擱下電話之後，我兒走回飯桌，邊喝邊說：「近日我有些煩惱……那可能不如我構想一般，但我想問問父母親大人你們的意見。」

有點懸疑啊！

丈夫很好奇：「到底是甚麼事？有話直說，說來聽聽……」

「是這樣的，」我兒從冰箱取出一罐汽水、把「易拉蓋」撕開，狀甚帥：「我班有位男同學，時常似「釣靴鬼」般煩着我，從早會前到下課後，他也似不願離開我，像個影子。但我不喜歡這樣，即使我們開學時說話投機，漸漸我發現他只在迎合我所說的每件事，眼睛還不時注視着我，眼神是似女生看見心儀對象一樣，這是某些同學告訴我的。」

還以為男校才有這回事，我落伍得很！

丈夫覺得這情況很普遍，並認為讓該位男同學「死心」才是最重要的事。

「就叫妳表姐去接你下課，讓那男生知道你已有真命天子。」丈夫說。

「但這會影響女同學對我的觀感，男同學則繼續恥笑啊……不要這樣吧，爹爹……」

「立定，」丈夫又從冰箱取出一罐汽水、把「易拉蓋」撕開，狀甚帥，但他一坐下來肚子就隆起。他也理解我嘴角往上擠了一擠，是在笑他，但他繼續裝酷，邊喝邊說：「做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你作為男孩子，要變成大丈夫，必須經過磨練，你身邊的人也要經歷磨練，所謂「鋼之煉金術師」……」

他又在瘋語了。我禁不住搶過汽水，並大笑起來。他繼續扮嚴肅、扮凝重：「現在才中一，日後機會多的是。我28歲才認識你漂亮的母親大人，所以找對象的事不用急，當務之急是清理門前雪。」

終於聽得一點點連繫。我兒應該也明白一點點，雖然不明白的相信更多……他致電了他表姐，要求把合照放在facebook，給別人他們談戀愛的假象，以「掃走門前雪」，並承諾先顧好學業。他還說「學習不理會閒言閒語」是個很好的訓練，可學習陳偉霆等明星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