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屎』吃河豚」

黃永玉大畫家之名想各讀友多少也聽過。他給炎的印象，起初只是個名畫家，常煙斗不離手。因覺他所繪的水滸一百零八將圖非常有趣，逛圖書館時又見有他的傳記，遂借之。就中知道大師原來不獨只好畫，連雕刻和寫作等亦好，感到更有趣之餘，再借他寫的散文來看。發覺很合脾胃。有個性，內容充實、莊諧並濟、毫不枯燥乏味，可讀性相當高。

從先生寫的人物傳記中，炎知悉他有一位名「黃苗子」的師友。苗子先生既是作家亦是畫家（無記錯的話）。兩年多前偶然在香港中央圖書館見到他寫的其中一本散文集：「茶酒閑聊」，好奇之下翻來看看，結果意外地又十分合口胃。跟永玉大師的文一樣都是內容很有內涵，用詞靈活不悶、辛辣方面少，但幽默處卻多，又不時引經據典或古人軼事，其中所引下面這篇關於「吃河豚」的古文看得炎笑不攏咀，特轉載如下：

「清代常州徐兆潢，家廚善治河豚。一日，請客吃河豚，客人都愛其味美，大飽口腹而心中不能無忌。忽一客口吐白沫倒地不醒，主客都肯定他是中了河豚毒，便用糞清灌入其口內（因古時相傳食河豚中毒，只能飲人糞尿可解），還未見醒。於是大家恐慌起來，以為寧可服藥於未發之前，便各飲糞便一碗。

不久，發病的客人醒來，眾客告以解救的事。那客人說：小弟向有羊癎瘋之疾，適才是羊癎瘋發，不是河豚中毒。於是一座啞然，深悔無端各嘗屎尿一碗，有的嘔吐，有的漱口，狂笑不止。」

真的十分搞笑。河豚因其味極其鮮美但又毒重，故有「拚死吃河豚」的名言。只是炎想不到原來古代吃河豚不獨要「拚死」，還要「拚屎」──「拚著吃後要吃屎」，甚至「吃錯屎」之險，河豚這種傢伙真夠嗆人的。

二零一二年六月十四日

晚上十時二十三分

炎澄魂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