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版」「『咀咒天使』（三十七）──『悔．灰色軌跡』」（大醉醒後寫）

林明魂淡然地道：「是。」

蒲志郎惑然地瞧著他，片刻，道：「你也死了嗎？」

林明魂微笑道：「對。我跟『夢君』也死了。死得比你還早呢！」，。說後喝了手中的白蘭地。

蒲志郎仍舊惑然地望著他，片刻，嘆了口氣，雖然有很多東西想問他，但卻不忍再問什麼了。

酒保大叔這時又再給了他一杯酒，這次是「特奇拉」－－同樣是他不喜歡的酒。

但蒲志郎現在但求有酒下肚，什麼類型的也不管了，照喝。

一大口喝下，肚內如被火焚，心道：「這些酒還是這麼烈！就算做了鬼感覺也一樣！」


一杯過後，大叔又來另一杯，這次是「白蘭地」－－也是蒲志郎不喜歡的。但他還是照喝。

之後是「伏特加」，「琴酒」、「五粮液」，蒲志郎都乾了。

李情慧看著他這樣喝，憂心不已。想勸他別這樣，但又「不能說」。

林明魂把空酒杯遞給酒保大叔，微笑道：「『蘋果白蘭地』。」

大叔點頭道：「好。」，不一會即回遞一杯。

林明魂笑道：「謝謝你，『吉田』叔！」


蒲志郎冒失失地喝過那杯「五粮液」後，體內各種烈酒開始發作，頭開始暈了，心道：「我在做什麼………？」，為怕「失態」，對「吉田」酒保道：「麻煩你！『一打青島』外賣。麻煩你！」

吉田叔笑著點頭，不一會即遞上一袋「青島啤」－－也不知有多少罐。蒲志郎稱謝接過，逕自離開酒吧。


一出吧，被外頭凜冽的冷風一吹，即感到天旋地轉，道：「好暈！」，把酒放在地上時，見「地下」滿是沙，環視一周，見前方是一大海，左方有一堤霸，右方則一幢白色建築，上寫「香港航海學校」，登時怔怔的道：「我在………『聖士提反』灣………？」


知道所在酒吧原來在生前曾經逛過的赤柱「聖士提反灣」，感覺雖踏實了些－－起碼知自己「身在何方」，但也無減其想喝醉的心志。

大口的喝了口「青島」，向天吁了口氣，心道：「這才『對味』！」，但這時突地猛的噴了一大口血，跟著身不由己的跌在地上，望著海上明亮圓月，楞然地道：「我來這裏………為了什麼………？」

酒力開始發了，「良心迴路」亦然。

蒲志郎勉力地「撐」起身，提著酒往海中走去。望著海中那「自己的倒映」，自己那「僵屍」似的倒映，霎時間悲從中來。欲哭，眼卻只流到「血」………

血，點點滴在海上－－那自己的「倒映」。頃刻，突地想起「許情慧」－－這令自己「死亡」的「宿主」，同時間，也想起「剛才」自己與李情慧咒殺其未婚夫「徐宏清」的種種。

想起許情慧在徐宏清床前「泣不成聲」的臉；想起自己過去曾多麼地「愚蠢」的，「一廂情願」地喜歡上她這位－－「早已心有所屬」的－－「女神」，喜歡得甚至令「死亡」………

如今，「報復」到了，「大仇得報」了，但他………「開心」嗎………？

「我『開心』嗎………？」，看著海中的「自己」，蒲志郎地道。

心突地一劇痛，猛地又再大噴了口血，但這回除「口」外，連「身」也爆血了。

蒲志郎茫然地道：「頭很暈………『良心迴路』………」，他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良心迴路」逐漸「失控」了。

大口大口地喝「青島」啤，似想「麻醉」「迴路」與痛感，但卻如在喝「毒藥」－－「以油救火」，「迴路」失控得更勁，痛感更脹。

「我不想她死！我不想她難過，我不想『許情慧』死不想她難過呀！」，蒲志郎邊噴著血邊大聲說這「違心之論」。

「好痛呀！！！」

掩著嘴，心惑然道：「怎麼辦？怎麼辦………？」

此際腦海突地「靈光一霎」，一個埋藏在心內的「恐怖」念頭浮現－－

「反悔」

「反悔咀咒」！

「呀！！！」，才一起這念頭，蒲志郎混身即「狂烈爆血」，身上的骨頭也像根根斷裂般。於此，僵直的他再喝了口青島，惶恐地「對月」道：「我不能………那份『痛感』………我受不了………」

話一出口，神情變得「極度痛苦」，「眼」，「口」，血如泉湧………

此際腦海驀地響起一首非常喜歡的歌－－「Beyond」黃家駒的「灰色軌跡」－－


「灰色軌跡」

「

作詞：劉卓輝
作曲：黃家駒
編曲：Beyond

酒一再沉溺 何時麻醉我抑鬱
過去了的一切會平息 衝不破牆壁
前路沒法看得清 再有那些掙扎與被迫

踏著灰色的軌跡 儘是深淵的水影
 我已背上一身苦困後悔與唏噓
你眼裡卻此刻充滿淚

這個世界已不知不覺的空虛Woo...
不想你別去
心一再回憶 誰能為我去掩飾
到那裡都跟你要認識 洗不去痕跡
何妨面對要可惜 各有各的方向與目的」

蒲志郎頹然地望著天上月，道：「家駒哥………」

血仍繼續不斷地在眼角冒出………

「歌」也在不斷地在腦海熱烈迴蕩………


良久，蒲志郎強壓著身上劇痛，瘋狂地狂喝青島，任由「迴路」與「痛感」不住彭脹－－

只因，他「心意已定」－－

顫著身，對著海中的自己，喝了一大酒，僵硬的笑道：「『你』是『冤靈』！即『已死』了！還用得著『怕痛』嗎？痛極也不會『再死』吧？」

但話剛脫口，卻又不由自主的道：「好痛呀！！！」

可是話一說即強行壓下，仰天對月聲嘶力竭地大吼道：「『反悔』呀！！！我要『反悔咀咒』呀！！！所有痛感都加諸我身吧！！！血與骨甚至靈魂都給了你！總之我要反悔咀咒呀！！！」






















二零一七年十一月二十五日

上午十一時四十分

炎澄魂字（大醉酒醒後寫。滴酒都「不敢」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