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宅心曲第二輯第一章.澄魂心曲」(三)(炎澄魂風格作品)
突如其來的相遇,使得炎澄魂和阿芬一時間都感到忐忑不已,雖想和對方說話,可卻開不了口,尤其炎澄魂見芬樣子甚落寞,想有心事,更避忌主動開口關心,免人家以為誤會自己又想搏什麼好感,寧願擺木獨冷漠的態度較安全。
結果不一會後,阿芬終於忍不住輕輕的道:「很久沒見了。」
炎澄魂生硬的道:「對。很多年了。」,兩人說話時都沒瞧對方。
阿芬本欲問炎澄魂為什麼自從上次見面之後,便沒再在icq與她聊天,可是轉念一想,又覺他這樣做,可能是因為那天自己告知其有男友後接受不了或有所顧忌,於是遂不便相詢,兩人又沉默下來。
不久,阿芬問炎澄魂道:「阿狼你………為什麼會獨個兒來這裏的?今天是情人節呢,不用拍拖嗎?」
第二回被芬喚舊名字,炎澄魂心不由得搐了一下,但也未在意,本立脫口說:「我沒有拖拍。」,可話至嘴邊,想起阿芬也跟自己一樣,情人節孤身來灣仔海傍這裏吹風,從其神情來看還可能有感情煩惱,為免被她誤會自己想逗引,遂淡淡地微笑改口道:「不用。」,說時禮貌地瞧了阿芬一眼,復又別過臉去望著前方,頓了一頓,心猶豫片刻,還是不禁道:「你呢?剛拍過拖嗎?」,話後側臉瞧看阿芬,見她聽到自己這話後,頭登時一垂,臉上閃現一抹黯色,心慨然地道:「糟糕!」,思忖阿芬今天來這裏的原因不是因為與男友吵架就是分手,果聽阿芬落寞地道:「不是。今天才和他大吵一輪,所以想來這裏吹風散散心。」
炎澄魂平和地道:「唔。但你住新界那邊,來這裏不怕太遠沒車回去嗎?」,話聲雖柔,可說時下意識卻往旁移了一步,使自己與阿芬相距遠些,更沒問其與男友吵架內容。
唯阿芬下意識卻朝他趨近少許,唏噓地道:「我就是想遠行散心。沒車便罷,反正我今天正是在家裏和他吵,現在真暫不大想回去。」
炎澄魂心暗忖:「糟糕!」,想阿芬的感情狀況還真嚴重,自己這「無牌」的「心靈醫生」今晚恐怕又要會診了,對象更是舊日單痴的阿芬,自己應付得到嗎?
表面卻平淡地道:「唔。但始終夜已深,一個女孩獨自在外還是小心些好。」,因知阿芬不是些愛夜蒲又顧家的人,所以今晚這樣想大概是家人出了遠門之故,但還是問道:「不過你不怕家人擔心嗎?」
阿芬淡泊地道:「不怕。他們去了旅行,回家也只我一人而已。」,邊說邊望著炎澄魂,見他不獨沒看自己,還往旁移了少許,樣子甚拘緊的,本身是註冊護士並有讀心理學的阿芬,於此看出炎澄魂對自己頗忌怕,似欲保持距離,想自己縱有男友也不需如此吧,不禁奇怪地道:「狼你是否很怕我?」
突地被阿芬說中心事,炎澄魂登時一怔,有點詑意失措,忙把心神壓下,才對阿芬道:「唔?幹麼這樣問?」
阿芬見他臉上猶有餘悸,知自己猜對,有點無奈地道:「你的神情告訴了我嘛,而且說話時又往旁退像想與我保持距離,那不是怕是什麼?別忘了我是護士,要讀心理學的,你這些心理表現可瞞不了呢!你幹麼會這樣的?」
一聽「護士」二字,炎澄魂心立時由詑意轉為蒼涼,心道:「我怎會忘了你這身份呢?大護士?」
想自己對芬的態度已被人家看穿,遂再不隱瞞什麼,微笑道:「是有點怕。蓋你畢竟有男朋友,雖現在吵了架,可我還是怕和避忌一下對你會較好。因為你知我從前對你………」,「是那樣喜歡」這句炎澄魂實難開口說,不過縱如此,阿芬也明白,唯聽他這話後,卻發覺原來其「怕」和「忌」,很大程度上非本身這樣,而是「故意」造成,目的,是「守禮」,怕自己會以為他會乘與男友吵架之機,作出不軌企圖。
於此因心灰而來灣仔海傍散心的芬,登時歡慰不已,為進一步証實自己所猜,遂微笑道:「你怕和避忌我,是因怕『你自己』會乘我與男友吵架之機,作出不軌企圖?」
炎澄魂神情一歛,斬釘截鐵地道:「我不會。但我怕你以為我會如此。」,說時卻還是看著前方天空,目光不敢與阿芬相觸。
果如所料,阿芬遂更心慰,柔聲道:「放心吧。我知你不會。」
炎澄魂聽芬語氣毫無疑惑,有點意外地道:「你信得過我?」,邊說邊轉頭瞧看她,見其神情溫柔卻堅定。
阿芬微笑點頭:「是。」
炎澄魂心不禁一蕩,還未回話,阿芬已瞧著遠方,感懷地道:「你也對我避了那麼多年,若真的要行不軌企圖,想也不需待今天這偶遇才來吧?狼你這人從前雖是口沒遮攔了點,可我知骨子裏你的人品卻是正經的,你不會對我做什麼歹行為。」
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被自己曾深愛的人這樣真誠一讚,使得炎澄魂大愕,當場僵住,但為怕失態,忙抑住心神,勉力地道:「多謝!」
寒冷大風不住在灣仔海傍吹拂,阿芬雖穿了羊毛內衣,可還是覺得有點冷,遂指向後方的小簷縫位置,對炎澄魂道:「到那邊坐吧,這裏很大風呢!」
炎澄魂一醒,見她衣衫單薄,恐被天寒冷著,馬上邊脫下大衣邊道:「對,今天還真冷。」
一股腦兒把衣服蓋在阿芬身上,道:「蓋著它吧,小心別冷著。」
阿芬見炎澄魂雖語氣平淡,可說話內容和行為卻熱情關切,跟之前的處處避忌竟突地完全改變,不由得又是意外又是臉紅,生硬的道:「哦。謝謝。」,但轉念一想,不知炎澄魂會不會因方才自己由衷的讚賞,而誤會什麼,可炎澄魂卻一把大衣蓋後馬上後退仍與己保持距離,披衣時也是小心奕奕的,避諱手部與己身相觸,足見他心神仍清醒,沒曲解自己心意,便又放了心。
見炎澄魂除下大衣後只有一件白裇衫和黑色冷無袖襯衣,阿芬關心道:「你好像很衣衫單薄啊!把外套給我穿著小心冷著呢!不如穿回它吧?」
炎澄魂微笑道:「不用了。你穿吧。我有穿羊毛底衫的。我不想你我分別六年,一再見你便著涼要看醫生──雖然你幾乎天天都見他們。」
「我沒忘記你是護士,可你也別忘了我是練硬式空手道的,身體素質始終比你強些較耐寒。」
阿芬奇道:「唔?原來我們已有六年沒見了嗎?你也記得很清楚呢!」
炎澄魂有點尷尬的道:「對。剛剛醒起。」,心卻道:「糟!一時不慎說漏了嘴!」,事實上自從與阿芬分別以來,炎澄魂心內一直都有想念她,還算著別離年期。
阿芬雖覺炎澄魂似言不由衷,可也沒追問免他不好意思。兩人說話之際已在小簷內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