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宅心曲」第六章－－「刑『唐』心曲」（五）

刑志堂禮貌地與眾人點頭打招呼，輝笑道：「怎麼了？病已痊癒了吧？」

刑志堂微笑道：「唔。已好了。謝謝。」

輝對唐慧靈道：「早說過堂會找到我們的了！」，回頭對刑志堂道：「堂我告訴你一事。這小妹（手指唐慧靈）見你過了半小時還未至，生怕你會臨時失約來不到。樣子不知多心焦！剛才還對我說怕你找不到我們的位置會害怕呢！我看怕的人倒是她！哈哈！」

刑志堂道：「什麼？」，對唐慧靈有這種反應頗意外。

被阿輝這樣一說，唐慧靈登時臉紅不已，嗔道：「輝你作死嗎？夠膽這樣說我？我………我怕他專誠來到卻找不到我們感到沒趣而已！」

Clean笑著打了輝肩膀一下，輝即聳一聳肩，對唐慧靈耍手賠禮。

唐慧靈佯怒地「哼」了一聲，隨即介紹Kid，Royal和Brian給刑志堂認識。提到Brian時只說過其名字便算，並沒特別說Brian是自己的「男朋友」。

Kid打量了刑志堂一下，笑道：「不帶女朋友來？」

刑志堂道：「我沒女朋友的。」

Kid瞧著唐慧靈，煞有介事的道：「哦………」

唐慧靈又是一陣臉紅，心道：「Kid你這算是什麼態度啊？他有沒有女朋友關我什麼事？幹麼今天你們個個都在開我玩笑？」

為轉移視線，遂對刑志堂攤開手掌，道：「禮物。今天是我的生日會啦！」

刑志堂一楞，道：「唔？你不是二月十四日情人節那天出生的嗎………對！今天的燒烤會是為了預祝你的生日………Sorry！我………忘了！沒買東西。」

唐慧靈奇怪地道：「我是情人節那天生日的，但你怎麼會記這樣清楚？」

刑志堂一怔，心道：「糟！一時口快說漏了嘴！」，強裝淡然地道：「不記得的。不過因為我昨天剛好看過你寫給我的那張紀念冊，故才知道而已。」，事實上自與唐慧靈分別十多年來，刑志堂幾乎天天都會看一遍唐慧靈寫給他的那張紀念冊。每年情人節，更會買一份禮物和一枝唐慧靈最喜歡的花──「白蘭花」放在書桌上與之相伴，自己也守在桌前默然回想，看著那防風打火機，心祝禱唐慧靈身體健康，生活愉快，與自己深愛的人白頭到老。通常由晚上十一時左右開始守候，直至翌日天明才把花丟棄把禮物和紀念冊收下。

直至翌日才把花丟棄把禮物和紀念冊收下。

唐慧靈疑惑地道：「真的嗎？」，與男孩相處經驗豐富的她，刑志堂這麼樣的一句遮遮掩掩的話怎瞞得了她？心不由得驚喜地道：「阿堂他把我的生日記得這樣清楚………難道他心內有我………？」

刑志堂也自知說話漏洞甚大，但也只得道：「對。是這樣的。」

他和唐慧靈說話時，Clean，Kid，Royal和Brian在預備好的生日蛋糕上插蠟燭。輝見刑志堂與唐慧靈對話現出尷尬情態，忙替其打圓場道：「來吧！切蛋糕！唱生日歌！又大一歲了，Venus。」，說後率眾人一起圍在石壆旁，唐慧靈站在蛋糕前，Clean和Kid伴在其兩邊，跟著順著由左至右分別是輝，Royal和Brian。刑志堂因對這些場面覺尷尬又不喜唱生日歌，故站在輝後，借其健碩身體隱敝身形。眾人拍手唱歌時他則只拍手，沒唱歌。

不意唐慧靈表面上在唱歌，可實際上一顆心卻時刻暗地裏在留意著刑志堂。刑志堂沒唱歌此舉，也被她發覺了。大伙兒歌唱畢，Clean對唐慧靈道：「許個願吧！Venus！」

唐慧靈陰沉地笑道：「慢著。」，對刑志堂輕佻地道：「你為什麼不唱歌？」

刑志堂意外地道：「唔？」，心道：「她聽到？她有在留意我嗎？」

唐慧靈懶洋洋地道：「別裝蒜啊！我耳朵很靈的。聽到你沒唱呢！為什麼？不喜歡為我唱生日歌嗎？」

刑志堂支吾地道：「嗯………我………不大喜歡唱歌的。Sorry！」

唐慧靈裝怒道：「哼！你這傢伙！已經沒送生日禮物給我了！現在竟連生日歌也不肯為我唱？當真可惡得很！我不管！總之我現在不但要你唱生日歌，還要為我獨唱！快！」

刑志堂大詑，道：「你要我………為你………獨唱生日歌………？」

唐慧靈道：「對！快站過來我身旁！怕你小雞聲聽不見你唱什麼！」

輝欲替刑志堂解圍，但卻被Clean微笑攔著，在其耳邊悄悄道：「由他倆吧。現在正是重要時刻啦！」，輝於是遂把大伙兒分開站過一旁，讓出中間空位給唐慧靈和刑志堂並肩而立。

唯刑志堂雖依言走到唐慧靈身畔，可仍在籌未唱。蓋他自小已很怕唱歌的，還要在大顆兒面前對自己心愛的人開口，一時間實很難啓齒。

正當刑志堂感到不知如何善辦之際，可唐慧靈一看見其猶豫不決的樣子後，又想起他小時候的軟弱樣子，作弄的心登時軟了，嘆了口氣，道：「算吧！我陪你一塊兒唱好了。別怕啦！」

正要開口，孰知刑志堂突地也嘆了口氣，心道：「謝謝你再一次為我解困！就獻一次醜吧。反正今次過後，日後也不知還有沒有機緣可再如此的了。」

於是遂對唐慧靈一擺手，道：「不用。我唱好了。只盼難聽莫怪！」

唐慧靈一怔，但這時刑志堂已深吸了口氣，昂首閉眼，把歌唱了起來：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歌雖短，但內含的感情，卻極深。霎那間，刑志堂幾乎將心內所有對唐慧靈積蓄多年的感激之情都舒發在這首生日歌裏，全忘了掩飾自己，唱時腦中又浮現出唐慧靈小時候送打火機給自己的情景。

真誠的感情，最能動人。加上刑志堂沉沙的聲線把歌唱得十分有味道，滄桑之中又含深摯情感，是以，一曲既終，大家都拍手喝采。刑志堂禮貌地與眾人點頭，然而這時忽地想起炎澄魂對自己說唐慧靈只把自己當弟弟一事，頃刻間心又變得滄涼不已，低嘆了口氣，對唐慧靈點頭道：「生日快樂………」，心道：「唐慧靈『姊姊』………」

對刑志堂這一連串動作，唐慧靈先是吃了一驚，沒料到他竟這麼有勇氣；繼而為其動聽歌聲詑意不已，想不到從前小學時唱歌吞吞吐吐又小雞聲的他，長大後竟轉變這麼大，加上聽出內裏感情深邃豐富，霎時間不禁感動不已，淚水點點落下，對刑志堂道：「阿堂你………唱得很好！真很好！謝謝你！」，說後深深的吻了其面脥一下。

刑志堂大愕，怔怔的，當場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