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而不可禦者，衝其虛也；退而不可追者，速而不可及也。

進而不可禦者，衝其虛也；退而不可追者，速而不可及也。
 
當進擊敵人時，能使敵人莫能抵抗我，是由我衝擊其虛隙 ——沒有佈防之點，或守備薄弱
之點。至退卻時，能使敵人莫能追及我，是由我退卻時企圖的祕密，行動的迅速。
 
以作戰綱要為證
 作戰綱要說：『攻擊愈能出敵不意，其成果亦必愈大。』又說：『攻擊之重點，依狀況，尤
依地形之判斷定之，通常指向敵之弱點，或其最苦痛之方向。』這與本節所謂攻擊的意義相同。
同書又說：『退卻之主眼，在能迅速與敵隔離。』這和孫子所謂退卻，若合符節。又，近代軍隊
在戰場上的退卻，都是置有掩護部隊拒敵，俾得安然後退。其次關於追擊敵人的退卻部隊，同書
說：
 
追擊之主眼，在迅速捕捉敵人而殲滅之（中略)。軍長以下各級指揮官之獨斷專行，與放膽行
動，實為收獲偉大效果之要件。當將敵擊退時，步兵須迅速移於追擊前進，始終與敵接觸，
使其主力無脫逸之機會，尤不可為敵一部之抵抗所抑留，應將我之大部，勉力速向敵之側方，
或其間隙突進。
 
這可作為從反面解釋本節的有力參考資料。
 
軍隊要摩托化機械化
 惟於此要注意的：在現代戰場上，進退欲速，有待於軍隊的摩托化，否則，徒步而行，退固
遲，進亦遲。例如日軍過去在我國戰場上的行軍，往往進用汽車，退亦用汽車，而我軍僅用兩足，
故在前者則使我措手不及，在後者則使我徒喚莫奈何。哦， 這個教訓難道還不深重嗎？此可見我
今後的建軍非向摩托化，機械化的大道邁進不可。 魯登道夫氏在其全體性戰爭中，關於衝虛說：『用兵之際，主將先審察敵人弱點所在，集中
力量以攻之，以求勝利。此時能出奇制勝當為重點。』又說：『戰事關鍵，又視其戰術上與戰略
上之巧妙，此在小戰與大戰中，無處不然。所謂戰略與戰術的巧妙，即在造成一種可以利用敵人
所犯弱點之處而攻之。在坦能堡之戰中，可以證明，不特大挫敵人，且可保全自己實力。至於最
廣闊之戰略的包圍，最後亦須在某地點上，作一種戰術的攻擊，使敵人被迫之翼，因而後退，再
加上餘力，以助其圍攻，可使敵軍雖欲退卻而不可得。其有與此形勢相似者，即敵人陣線中忽得
一虛隙，包圍者乃得間深入而制之。此為余在坦能堡戰中所採之方略也。處此情況中，應先在戰
術方面集中火力於敵之內翼，使彼此不能相顧，乃生出漏洞，吾軍可乘隙而入，彼之漏洞愈大，
我乃可截斷而宰割之。』關於退卻說：『兵家每視退卻為受戰略支配不得已而出此者，故羞言之。
但依實戰之經驗而說，苟其部隊對於其指揮者有絕對之信仰，雖作普通之退卻，未必有損於軍隊
向前之勇氣，其後退也，以平日預備有素而整然有條，果如此者，雖後退無害。有時軍隊在戰勝
之後，竟放棄戰線，退至自身之根據地，不獨陸軍為然，海空二者亦復如是。雖然，後退之結果，
為放棄陣地，可以大影響於戰事之士氣，此不可不注意者也。』又說：『依實戰經驗言之，陸地
上之被追擊者，其行動較勝利皆為迅速，以被追擊者常可用極少之器材，阻止追擊者之前進，而
其大隊人馬乃有從容退卻之餘。』以上可當為孫子此節的註解。而為退卻之反面的追擊，魯氏力
主窮追說：『在今日而言窮追，較昔為易，以空上則有飛機，陸地則有自動車隊及鐵甲車隊，可
以在側面及正面襲擊敵人。然而敵人仍能對此追擊者，設為種種障礙，阻其前進，如軍民之召集，
如自動車部隊之使用，與夫號召人民使為堅壁清野之舉，使勝利者雖欲盡勝利之果而不可得。然
正惟其如是，勝利者尤應用其全力於窮追，以盡收勝利之效，因最大成功，即在眼前也。就海上
與空中言之，應竭汽鍋及摩托之最大速率而用之，俾得完全殲滅敵人。』此亦與孫子在九地篇所
說：『千里殺將』的意思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