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八年『5A』」

前天執拾書架時，無意間發現中一二時的成積表和數本舊校刊，不禁驚喜不已，因原以為這些東西數年前搬家時已遺失，不意仍在，正好所寫的「魔鬼的背後新版」故事內容發展至中學部分，可以用它們來作參考資料了。對炎來說這些東西真是「一級歷史文物呢」！

校刊暫沒細看，只重溫那薄薄的成積表。坦白說炎的成積自中一入學至中五畢業，皆在低位徘徊，從來都沒真正好過。連中文亦然。當中諸如心散，不喜背書，讀書缺乏方法也是原因。而在眾多課目之中，尤以「數學」最差。

對數學，炎從來就沒什麼興趣。加上中學課本內容全英，自己英文底子又不好，故更不耐學習。中一二因課程較淺，考試測驗尚可拿取高些分數，但極限也僅四十來分。中三開始課堂內容日趨深奧，由此一份滿分為一百的卷，炎「最多」只能取「五分」──這隨時只屬計算的「步驟」分而已。

沒法子，真的不喜歡數學。上不了心。一不喜歡，就投入不了。於是成積自然差。

因為所屬的英皇書院是間「講數」學校，出名「講數」厲害，而炎卻差於此道，反好「文學」，如寫作，閱讀小說之類，因之常感難以合群，內心亦為數學差而覺得有點自卑。

可一至中四中五，進了文科班後，情況卻完全不同了。因班中絕大部分都是「同道中人」，不喜數學，這樣測驗考試分數再低也變得沒什麼大不了。但由此我班卻成了老師的「惡夢」，上課時不是大半班同學睡著，就是在做別的「自家事」或乾脆逃學。這情況在午飯後的「連堂」時最厲害。炎記得逃學人數最高紀錄是有三分一班，即約十名同學走了，炎是其一。往另一同學家抽煙喝酒，有些則在「鋤大Ｄ」。

這樣的一班，中五會考數學科成積當然「勁大鑊」。過去英皇書院縱是稀有的文科班也好，中五會考在數學方面都是無同學不及格的。可至炎所屬的時代，不獨有，還有不少取得比「F」──「Fail」還「厲害」的「U」──「Unclassified」「佳積」。「成就」破盡學校昔年紀錄和傳統。炎也是拿「Ｕ」的成員之一。

現在回想起來蠻過癮的。所屬的「5A」是校內與眾不同的一班，雖然整體學業成積最差，數學尤甚，但卻最講人情道義。

而我們這一班，卻曾與全級成積最好，「講數」最精那班交過手，進行班際藍球比賽。還要是「決賽」爭冠軍。對本班而言，這實在是一場「不能輸」的較量，因為在學業上已比不過人家，假若連「體育」方面也不行，那顏面何存？

結果在經過不順手，險象環生的上半場後，下半場在其中數名同學接連得分後，隊伍開始越打越順，並取得最終勝利，贏得冠軍。那實在是彌足珍貴的獎項。回想起來還真一額汗，若輸了不知是什麼滄涼光境。

炎所屬的九八年「5A」，是英皇書院傳奇的一班。

二零一二年四月六日

早上十時五十七分

炎澄魂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