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龜賽跑」

說起賽跑，與「人」拼炎試過不少，可與「車」，卻也有過一次經驗。鬥的，是「電車」。

大概今年四月中旬左右，有一天炎放假到西環逛，至下午約五時半上下，溜完，便欲乘車返銅鑼灣上平面設計課程。因為逛晚了關係，故回程要趕快些。遂採乘電車到上環地鐵站然後再轉地鐵的歸去方式。

其時因正值放工時間，故電車上人很多，擁擠得很，炎雖素怕人多擠迫的環境，但想只乘一會也就罷了，始終乘車總比徒步走到上環快。

不意那電車卻出奇地慢，由堅尼地城上車，走了差不多半小時竟還未離開西營盤，幾乎每個交通燈位都要停下才可繼續前行。本已心急的炎於此不由得心下著惱，道：「慢歸慢，可也不用慢至這個樣子吧？像『烏龜』般！」

電車好不容易的駛至西營盤正街，這時鬱積的炎終於按耐不住，毅然下車，並決定與這電車賽跑，看誰較快走到上環地鐵站。因想對方究是機器，不比自己血肉之軀易倦，於是一下車便馬上開跑，還故意選兩旁人較少的路來跑，以讓車上的人看見自己，從而令他們也認識到他們所乘的車有多「烏龜」，連炎這傢伙也鬥不過。

炎是想得輕鬆，可實際下場，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不錯起先那百來米左右的路炎憑著一口惡氣確是衝得很快，把那「烏龜」拋離一段距離。唯因手提包內有從圖書館借來的圖書數本，它們加起來起碼有七八磅重，炎那陣子正好又常喝酒並疏於練拳，心肺與肌肉功能俱下降不少，故頭段衝刺過後，隨即要停下來稍憩，步伐一止，「烏龜」馬上趕過來，旋即超前。

炎不服氣，繼續再跑。「烏龜」有的優勢是「機器」和「四個輪子」，炎則以「交通燈」，「電車站」和「擁擠的馬路」與之周旋。拼鬥了數個回合，各有佔先，誰也沒有把誰甩開，可謂勢均力敵。而為了挑釁，炎有數次還故意乘「烏龜」停站時，在其面前的馬路橫過，好不囂張。

快至上環地鐵站終點時，炎與「烏龜」還是鬥得難分難解，其時炎雖已難禁大口喘氣，可是拚著一股火般拼勁，在離地鐵站交通燈前那最後一段小路與「烏龜」一起發力前衝，結果炎比「牠」快了約「一分鐘」到站，這場「人龜賽跑」，炎勝了。

勝，是勝了。可卻累得炎氣喘不住，四肢無力兼眼冒金星，毫無勝者風範與光彩可言。還幾乎連樓梯也走不了，情狀可憐。是以經此一役過後，炎縱仍有時會抱怨所乘之車尤其電車太慢，可卻再沒有與之賽跑了。始終人家到底有四個車輪，可炎卻只得一雙肉腳。

二零零七年八月二十七日

晚上十一時三十二分

炎澄魂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