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星記（三）

第三章 宿蕊斗攢金粉鬧

　　再次和一班委員相會於餐廳已經是第二個星期的事了。香港恆生指數在十月底跌幅超過了25%，家裡買的股票虧了不少。老爸每天催我給分析分析，可是我讀的是經濟而不是股票，叫我從何分起？想起段玉學的是投資方面的專業，更兼還曉得夜觀天像，很想找他討論一下，奈何這傢伙不住在學校，在市中心租房自己住，又沒有手提電話，每次打電話到他那裡去，都是房東接，都說不在。只能期望在學校遇上他，不過這小子好像人間蒸發似的，我每天在學校轉來轉去居然遇不上他！

　　兩個女委員，只有和我最熟的那個「小女人」出席會議，另外那個不愛說話的人稱「啞巴」的好像說要考試要遲點來。這次是分配任務，一百多個會員，逐一的「屈」他們參加聖誕派對確實是件艱苦的工作。所以決定由幾個委員分別遊說，每人二十個，工作量就少很多了。名單分下來，才發現張冠戴和淘氣小仙女都是會員，而且還都住在學校宿舍，所以就歸我負責了。

　　小女人抿著嘴笑著對我說：「很好，你給我們看看傳說中的美女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小心別讓人電昏了，不如我和你一起去，給你保駕護航？」

　　我沒好氣的對她說：「做人不要太刻薄，小心嫁不出去，你當老姑婆我可不給包底。」

　　話音未落一包香煙已經向我飛了過來。總算我眼捷手快，一把接住。一看是小女人的超細香煙，隨手抽出一支，給自己點上說：「下次不要請我抽超細的。」

　　小女人瞪了我一眼說：「賴皮。」

　　大家也都笑了。這時啞巴捧著自己的午餐坐了下來，餐盤上還有個紅彤彤的蘋果。小女人順手拿起蘋果，放到口裡大力的咬了下去，不知她是不是把這蘋果當成我了。我在心裡大呼好在啞巴來得慢，不然砸過來的應該是這個可憐的蘋果。

　　因為是學生，白天大家都要上課，所以「屈」人的工作只能晚上進行。小女人能力超群，一天功夫已經搞掂名單上的二十來人。所以晚上就過來為我保駕護航，當然主要還是想先睹一下淘氣小仙女的廬山真面目。我和小女人逐一拍門找人，逐一遊說，由於有小女人這位大美女在旁，進展出乎意料的順利。終於去到淘氣小仙女的那棟宿舍，開門的是一中國女子，長得並不見得沉魚落雁，只是水汪汪的雙目，眼波流轉（按心理學家的說法，電錯人的指數高達99％）。

　　首先是道明來意：「我們來找淘……這個芳子小姐。」

　　那女子O了一嘴說：「我就是啦」聲音說不出的矯柔。

　　這時小女人接過話，自我介紹了一下，然後再說聖誕派對的邀請，淘氣小仙女只是不停的嗯、嗯、好、好。雖然是很普通的套話，但站在兩位女仕身旁的我，不知為什麼感到一股殺氣。搞什麼鬼，你們兩位？我在心裡暗問。

　　最後淘氣小仙女說：「好吧，我考慮一下。」

　　我想起人家還有個男友，是不是該讓人家自己先商量一下，再說我的「屈」人指標已經達到了，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於是插口說：「張冠戴是你男友吧？你把我們這個消息和他說一下，討論討論再決定吧。」

　　我看到淘氣小仙女遲疑了一下，才說：「好吧。」而我則拉著小女人對她說聲再見，轉身就走了，不給小女人再說下去的機會。

　　一路上小女人對我大發脾氣說：「我還沒起到她的底，這麼快拉我走幹什麼？哼，I see their glorious black eyes shine。心疼了，還是心動了？」說實在我沒有心疼，也沒有心動，當然如果小女人不在場，我倒有可能中電，這一來守身如玉好幾年的我，可就千年道行一朝喪了，不過經此一役我對淘氣小仙女就有免疫力了。前面小女人的男友已經在等她了，我把小女人交還她的男友，自己走回宿舍。一路想著小女人那句「I see their glorious black eyes shine。」這句話出自拜倫《哀希臘》The Isles Of Greece，翻譯成中文應該是「眼波轉兮流若水。」用來形容淘氣小仙女的眼神倒也恰到好處。只是這小女人說話太抵死了，鬼不望她嫁不出去，當一輩子老姑婆！我在心裡暗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