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星記(十二)

第十二章 女人叫你去東，你怎能向西

　　迷迷糊糊的我回到宿舍，那時才八點多，忽然想起小女人說要我陪她收賬，但我已經回來了，實在不想再出去，因為我還要整理一下我的論文，明天打印出來給導師看看，真的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頭。

　　給小女人撥了個電話，是小女人的男友十二少接的。十二少有自己住的地方，但其實他們倆也算是半同居，所以他出現在小女人的地方，我一點不奇怪。跟他閒聊了兩句才讓他去叫小禾（小女人的名字）來聽電話。小禾接了電話，我跟她說：「小女人，淘氣小仙女的錢我收了，你不用過來了，過兩天見到你再給你吧！」

　　說完就想掛線，誰知小禾在電話那頭嚷了起來：「阿四，你以為我真的是為了陪你去找淘氣小仙女才找你一起去的？」

　　我驚問：「那為什麼？」

　　小女人說：「我過去是為了有幾個人還拖著不給錢，這才找你跟著出收爛賬的！你不來，我一個人怎麼對付得了？」

　　我心想原來這樣，你怎麼就不早說？但我已經回來了，實在不想出去，可是天黑地暗的，她一個女孩子在校園亂闖也不是辦法。於是我說：「你讓十二少陪你收賬不也一樣？」

　　小禾很生氣的對我說：「十二少說他很累了，況且他一慣不愛陪我做這些事。」

　　我說：「所以你就告訴他不用陪你了？」小女人「嗯」了一聲算是回答。我心想這個小禾也太顧著自己的男友了吧，現在就這樣將來還了得？一輩子要給人壓在底下的。

　　我再追問一句：「那你是希望他陪你了？」小女人又「嗯」了一聲。

　　於是我對小禾說：「讓十二少聽電話！」

　　小禾問：「為什麼？」我說：「你別理。」

　　小禾又說一句：「你別亂說話呀。」才不情不願的去叫十二少。

　　十二少來接電話，開口就問：「四哥，有何吩咐？」

　　我說：「小禾過來收賬，我有功課要處理，你陪著她吧。」

　　十二少猶豫了一下說：「可是，小禾說我可以不用陪著她。」

　　我一聽就來氣了，對電話那頭的十二少狂吼：「笨呢？女人叫你站，你就不能坐；女人叫你去東，你怎能向西？女人叫你可以不用做什麼，就是叫你隨機應變，看著辦！」

　　十二少這個半唐番很委屈的問：「哥，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嘛？」

　　這句話差點沒把我氣死。我只能說：「我的命令你聽不聽？」

　　十二少很爽快的說；「聽。」

　　我說：「那好，我命令你今晚就陪著小禾，不管她說什麼，你都要堅持說你要陪著他，而且是自願的，記住了！」

　　十二少回答：「得令！」後來我才知道我這個命令很有先見之明，簡直比得上諸葛之亮了。

　　然後又是小女人聽電話，我告訴她十二少自願陪她過來。小女人這時很高興的對我說：「我要吃夜宵，阿四你給我準備什麼甜品？收完數，我到你宿舍吃。」

　　心想小禾你怎麼就「吃」定了我，校園傳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寧得罪小人，不得罪小禾」這句話很有點道理。這句話我們沒敢讓它傳到十二少那裡，否則十二少那敢違抗小禾的命令，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燈下黑了。好在宿舍裡好像還有點紅豆，於是跟小女人說：「我給你弄紅豆沙總行吧？」小女人這才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

　　在廚房裡浸泡紅豆時，（英國的紅豆很硬，要浸起碼一夜才能煮爛，時間緊迫，只好將就了）白無常給我來了個電話。說他還在廣州，不過已經運用他的關係幫我查了一下，段玉的下落查不到，只知道他沒有離開英國－－沒有出境記錄。

　　說實在的，我只給了他段玉的名字和就讀學校以及科系，能查到著點就不錯了，但我還是控制不住，對他說了句：「真沒用（Useless）。」好在我及時反應過來，馬上又多加一個字－－資料（Information），變成了沒用的資料（Useless information），然後又說：「無論如何，謝謝你的努力，回來再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