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緣相遇豬頭肉

　　　 檔口如常的多人，好不容易才輪到我，但掃視了幾遍，豬頭肉哪裏去了？我帶着一絲奢望問肥媽。「賣晒！」她答得乾脆俐落。店前有告示申明，下午三時開檔，直至售罄為止，但須知肥媽營業至深夜，當時只是晚上八時半，已賣光豬頭肉，怎麼搞的？

　　　 以為豬頭肉是肥媽的新猷，原來一場誤會，皆因我素來在晚上找肥媽搵食。早年她在豉油街西洋菜街口擺街邊檔，已有豬頭肉，只是在月光出來之前已賣清，上次罕有下午光顧，我和豬頭肉才有緣相遇。

　　 　明知豬頭肉好賣，為甚麼不預備多一點？顧客一廂情願，肥媽卻有苦衷。不說不知，滷豬頭肉工夫可不少，先拔毛，然後用刀刮除細毛和髒物，拿去燒掉毛腳後，再刮乾淨為止，麻煩之至，她每天只搞三個豬頭，賣晒就算。

　　 她的小店已有四五個幫工，都忙得團團轉，我相信她所言非虛，也明白豬頭肉難搞，但如每天多做兩個，便可滿足不少有心人。

　　　 可憐我這個夜鬼，撲一個空。我原意買幾十元豬頭肉和各式滷味，開一支中上價紅酒，現在好夢成空，唯有胡亂點了大小生腸、腎、魷魚鬚、豬膶，豉油和甜醬芥辣分開打包，帶着一點點遺憾回家。

　　　　 不少潮式滷水店都有豬頭肉，味道都不俗，但吃得味重和較肥膩的潮式滷法太多，間中吃一次較淡的肥媽豬頭肉，特別滋味。

　　梁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