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領袖群倫之謎

    在武俠小說中，許多故事均以少林寺為背景展開。金記武俠自然也離不開說一下少林。在金庸的小說裡，少林寺向來是正義的化身和武林正派的代表，雖然並沒有擁有《九陰真經》、《葵花寶典》這樣的絕頂武功，但卻可以屹立江湖千年不倒。當然少林也有打到輸的連老本都快賠光的時候，倚天裡就給滅了一回，只是當時他們面對的可是國家機器，江湖幫派能和國家爭強鬥勝的除了明教還沒有過。

金記武俠中少林雖然極少出產絕頂高手，但歷代人才輩出、高手如雲，在《天龍八部》裡，中原武林唯一能和少林相抗衡的幫派只有人數眾多且同樣擁有眾多高手的丐幫。但在天龍裡也只是給丐幫打到大門口，那時的丐幫和當年被拒在莫斯科的德軍一般，只有望門興歎的份。即使在衰落期的射鵰時代也有個可以教五絕子弟的枯木，而他只不過是少林派旁支的仙霞派的傳人而已。雖然武功比他高的焦木在丘處機手下也走不了幾招，但是根據老丘他們把年紀活到狗身上的事實，十多年後的枯木不見得就比老丘差太多。陸乘風也是眼高於頂的人，能找他來教兒子，這個枯木應該還是有點門道的。去到倚天雖然折在趙敏的手下，然而也還是很快恢復元氣，在少林開起屠獅大會來。笑傲中的少林和武當結盟與五嶽劍派和日月神教鼎足而三。令狐沖帶人攻入了少林，不過人家是主動撤離，和毛主席撤離延安一樣。最後令狐沖果然和1812年攻入莫斯科的拿破侖一樣損兵折將，灰溜溜的逃了。只是憑令狐沖這二千來人就敢獨挑少林，統領這些人物，人數更多的日月神教又為什麼不敢動少林這塊骨頭？東方阿姨是無心爭雄了，任我行可還有心一鬥，但也只敢採用埋伏的手法不敢直接殺上少林，這其間恐怕不無道理在的。在分析這個道理之前還是讓我們看一下少林的特點吧。

關於少林的強勢有很多人認為這和他的完整的武學繼承體系，以及管理制度有關。事實上完整的管理制度確實有助於少林薪火相傳，而武學繼承體系也是少林維持武力領導地位的基石。這一點起碼在天龍時代可能是正確的，然而這樣是不足以維持少林的千年權威的。看看笑傲時期的少林，能有多少人？高手人數同樣眾多的日月神教就不敢正面碰他，不會是任我行突然大發慈悲的緣故的。

在天龍時代以及之前，少林沒有受過十分正面的挑戰，但把這個完全歸功給繼承體系和管理制度似乎也有欠公允。先說管理體系，方丈以下設有鑽研武學的般若堂、心禪堂，訓練弟子的達摩殿、主持日常事物的羅漢院等等，藏經閣裡有全寺所有武功秘籍供所有僧眾取閱研究，方丈總理全局，般若堂、達摩殿、羅漢院的首坐分管具體事務，方丈及各首座由全寺僧人推選產生，心禪堂由最年長的和尚組成，鑽研最高武學，純屬科研單位有時也介入最高管理階層的確立，但不處理具體事務。這一體系雖然具有民主管理的雛型，可是少林的管理體系說穿了不就是佛教的管理體系嗎？凡是佛教門派基本都是按這個套路管理的，只是有的門派小點，分的沒少林那麼嚴格而已。這一優勢並不足以令少林領袖武林。
再說武學繼承體系，金書對少林描寫比較仔細，那是一套循序漸進的體系，這套體系是可以產生高手，眾多的高手。但是又有那幾家的武林幫派不是以循序漸進的方法來教授弟子的？只不過少林還有一個研究各派武功的機構－－般若堂，和少林寺專研本派武功的達摩院。知己知彼先立於不敗之地。然而這一體系其實是包含在制度之內，其實沒有分開來說的必要。況且武功高只是領袖群倫的基本條件，沒有其它方面的配合還是不行的。就像美國，能稱霸全球，軍力強盛固然是一個方面，可是沒有雄厚的經濟實力還是強盛不起來的。

這種制度是可以抄襲的，西域少林本來就是少林西路軍的產物，所有制度和少林應該並無分別。可是我們看到西域少林最終成為純佛學研究機構。而福建少林則產生出於萬亭這個紅花會主。可見制度並非少林成功的原因，內部管理只是一個方面，可歷代幫派內部管理嚴格的那麼多，為什麼只有少林長盛不衰或者短暫失意立馬復興？如果制度可以決定一切，歐美的管理制度算嚴格算先進了，可是都採用那套制度，為什麼知名的大公司就那麼幾家？又像前蘇聯，和美國一樣要核武有核武，要衛星也有衛星，結果如何那是可見的。明顯的我們忽略了少林的一個或幾個重要的因素。

一家武林門派或公司得享大名，肯定不是由於他的某些可以複製的優點。這個優點是不足以構成他的競爭優勢的。只有那些無法複製的東西才是他們成功的秘密。但是少林的無法複製的優點所謂是什麼呢？

在我的看法有兩點，其中之一金庸已經在鹿鼎記中說了，那是：「少林寺眾僧於隋末之時，曾助李世民削平王世充，其時武功便已威震天下，千餘年來聲名不替，固因本派武功博大精深，但般若堂精研別派武功，亦是主因之一。通曉別派武功之後，一來截長補短，可補本派功夫之不足；二來若與別派高手較量，先已知道對方底細，自是大佔上風。少林弟子行俠江湖，回寺參見方丈和本師之後，先去戒律院稟告有無過犯，再到般若堂稟告經歷見聞。別派武功中只要有一招一式可取，般若堂僧人便筆錄下來。如此積累千年，於天下各門派武功瞭若指掌。縱然寺中並無才智卓傑的人才，卻也能領袖群倫了。」

這一點當然是別派學不來的，少林眾僧具有一種共享知識的風氣，這點在別的宗教門派中並不多見，究其原因那是火工頭陀的貢獻了。火工頭陀事件之後，少林定下寺規，凡是不得師授而自行偷學武功，發現後重則處死，輕則挑斷全身筋脈，使之成為廢人。這一來武功傳授必有師父，收徒也更加嚴格，自然加強了師徒之間感情的聯繫，這種聯繫的增強有利培養師徒眾僧之間的互信。最重要的還是武功的傳授不是由一人完成，而是多人共教。

知識的分類，依知識表達的程度可分為「外顯知識」和「內隱知識」（Tacit knowledge）兩種。Polanyi認為內隱知識與個人特質有關，是難以正式化及言語來表達的。外顯知識則可以用正式化、系統化語言來將知識表達。Nonaka & Takeuchi將內隱知識定義為：「無法用文字或句子表示主觀且實質的知識」。外顯知識定義為：「知識可用文數字、形式化和系統化的語言來傳遞」。

這是常見的知識分類方式。內隱知識通常是指企業人的經驗、技術能力、文化、習慣…等等這類的知識，是比較難以模仿與移轉的知識，也往往是企業競爭力的重要 來源。少林的教授方法是利用「團隊共識」的運作，可以將個人內隱知識轉換為企業的內隱知識。藉由這種手法有效地協助企業擴大自身的知識基礎，並保留對企業競爭力影響甚大的核心知識。

不過我們應該看到一個事實，這就是少林幾乎沒有產生過絕頂高手。（清潔工是個例外，再說我們也不能肯定他是少林製造。）那麼這個少林人數不過三兩千人，除去不懂武功的，能有一兩千人就不錯了，真正能拿出手的就更少了，笑傲中高出令狐沖一輩的四個少林「高僧」就是當著方生大師的面給任大小姐殺了的，可見武功上少林和日月神教還是有點距離的。日月神教大旗一揮拉他一兩萬人出來還是有可能的，其中武功及得上任大小姐的恐怕也不算太少，居然也不敢正面挑戰，進攻少林的HQ？這當然不會是怕了少林的內隱知識了，那是另有所怕的了。

未說這個令日月神教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之前，先說一下現在國力最強的國家。大家或許會說那是美國也。我可以肯定的告訴大家那是錯誤的，這個最強的國家乃是英國。何以這樣說，無他，美國就這麼一個國家，可是英國就不同了，他可是英聯邦的領頭羊啊。英聯邦（又稱共和聯邦，英語︰Commonwealth of Nations）是由53個獨立國家組成，其中多為大英帝國的前殖民地，元首為伊莉莎白二世，她同時是英聯邦王國的國家元首。假如美國和英國沒有歷史關係，而又想找個國家打打，那末英國將會是他最後的選擇。自從1920年代，英國開始考慮讓殖民地自主，並於1931年落實成為《威斯敏斯特法令》通過， 此時英聯邦正式確立。英聯邦的成立，是基於成員國之間的共同歷史背景，讓大家在獨立以後能夠繼續維持自由平等的關係，現在仍有13個英聯邦的成員承認英女王為其國家元首。

這個英聯邦在金庸武俠裡就是少林了。天下武功出少林，很多門派或多或少都和他有點關係。飛狐外傳中的馬行空使的便是少林派中極為尋常的「查拳」，但架式凝穩，出手抬腿之際，甚是老練狠辣。除此之外江湖上還有類似仙霞派、渤海派這些出自少林的門派。更重要的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為數眾多，在江湖上個據一方。那都大錦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拳掌單刀，都有相當造詣，尤其一手連珠鋼鏢，能一口氣連發七七四十九枚鋼鏢，因此江湖上送了他一個外號，叫作多臂熊。不過福建莆田少林寺院門下第二十一代天字輩俗家弟子於萬亭更當上紅花會的當家。就算同樣出自少林武功不如的周仲英也是名聲極大，還是西北武林領袖人物。至於少林還俗的林遠圖也創下七十二路辟邪劍法，威震江湖，打遍天下無敵手。這些還是明面上的，暗地裡不知還有多少和少林有關係的門派、弟子在江湖上走動。

少林和他們的關係也是基於成員之間的共同歷史背景，和大家繼續維持自由平等的關係，這樣自然獲得他們的支持。再加上少林師徒感情深厚，一旦有事這些門派、弟子自然會傾力相助。即使是有日月神教或丐幫這樣實力的幫派在沒弄清楚少林的真正實力之前也不敢輕易想去撼動少林的，而這個實力到底是多少恐怕連少林自己也不清楚。好像飛狐外傳，天下掌門人大會中「他指著第一席的白眉老僧道：「這位是河南嵩山少林寺方丈大智禪師。千餘年來，少林派一直是天下武學之源。今日的天下掌門人大會，自當推大智禪師坐個首席。」群豪一齊鼓掌。少林派分支龐大，此日與會的各門派中，【幾有三分之一是源出少林】，眾人見那武官尊崇少林寺的高僧，盡皆喜歡。」憑這樣的實力要領袖江湖自然不是難事，自己人一抓一大把，還有誰能、敢反對的呢？這才是少林歷千年而不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