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星記(九)

第九章  賭的就是這一把

　　兩個大男孩在唐人街轉到下午，然後才又出發去找樂隊的主音吉他手。吉他手是主席的朋友，在一家中國人開的賭場當領班，那一天還要上班，所以我們找上他工作的地方。地方並不難找，只是賭場裡的人太多了，加上是中國人開的，中國人很多，人反而不好找，好在吉他手先一步看到我們。吉他手過來打過招呼，把我們領到貴賓用膳的餐廳，安排我們坐定之後又給我們叫了飲料，然後說他還得等一下才交班，讓我們先等著，回頭一起去吃晚飯再詳談，就走了。　　

　　我們兩個就在餐廳喝著飲料枯坐，突然主席站了起來，指著遠處一張賭21點的賭台說：「看！這是誰！」我站起身來，順著主席所指望去，駭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我竟然在這裡發現據說也失蹤了的張冠戴！張冠戴這時正在大賭其21點，似乎還在對身邊的一個印度人說了些什麼。

　　主席問：「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我說：「不可，我們住的地方又不是沒有賭場，他失蹤都失蹤到這裡來了，可見他不想給人知道，還是不要打這個招呼的好。」於是我們有坐下繼續等待。後來事情的發展證明我當時的決定完全正確。

　　等人是件很悶的事，所以我們各自拿出在唐人街買的雜誌看起來。突然我們發現周圍靜了下來，要知道賭場的人那麼多，突然全部靜下來肯定有事發生。抬頭望去發現張冠戴所在張賭台的方向圍著一群人，正當我和主席考慮要不要出去湊這個熱鬧，已經聽到有幾個中國人嚷：「打起來了，打起來了。」然後有幾個保安擠進人群，接著我們看到張冠戴還有那個印度人全都頭破血流的被保安推出賭場。正在我和主席面面相覷的時候吉他手走了進來，主席過去問他發生什麼事。吉他手說據他瞭解，這個華人（張冠戴）這幾天，天天來賭錢，記錄上已經輸了好幾千英鎊，今天又來賭錢。大概是輸急了，一面賭一面用中文罵旁邊那個印度人，說人家不懂賭牌，亂要牌累他輸錢。不巧那印度人偏又會說中文的，一言不合這就打起來了……。我心想這印度人倒是不錯，和我同一宿舍那個印度人就不行了，說的英文我連猜帶看他的手勢也只能明白三四成。說完這些，吉他手又出去善後了。　　

　　處理完這事，已經七點多了，吉他手帶著我們去一家僻靜的餐館用膳。一面吃，一面談妥到是來表演時舞台安排和接送的細節自然還有價錢。其間少不得說點和Bon Jovi交往的趣事，回憶點往事。我問吉他手為什麼看著張冠戴在賭場大輸其錢也不勸勸他？吉他手冷笑說他一早就勸過了，張冠戴說：「賭的就是這一把，贏了一切都有了。」他也是打工的，還能再說什麼？不怕丟了飯碗？我一想也是，也就不再多說了。雖然擔心張冠戴現在怎麼樣了，但我想他這麼大一個人該不會出太大問題的。一頓飯吃了將近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