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星記(三十六)

第三十六章 偷情

　　匆忙趕到停車場，主席竟然站在車外等我，一見我就問：「知道我又有收穫了嗎？」

　　我望了他的車子一眼，只見小禾坐在後座。心裡一頓，心想這小女人該不是告了我一狀吧？一面對主席說：「不就半路上撈了個小女人嗎？這麼大反應幹什麼！？讓嫂子知道了，吃不了兜著走！」

　　主席聽了倒有些難為情起來，對我說：「少亂說，如果她知道了吃不了兜著走肯定是你。快上車吧，我們先送小女人回家，再去視察工作。」於是兩人分頭上車。

　　車子一路向小女人家開去，其實走過去比開車快，不過既然遇上了，不送回家就太不是人了。主席給我一說，只敢老老實實開車，也不敢和小女人說話了。我經過剛才的借用事件就更不敢多口了，小女人本來就不愛說話，三人於是都不作聲。百無聊賴的我一抬頭，透過倒後鏡看看小禾在幹什麼，以便推測她有沒有把剛才的事說出去。恰好和小禾的眼光在鏡中接觸，小禾一笑低下了頭，嬌羞無限。想起剛發生的事我也覺得好笑，不免也把微笑拿出來掛在嘴邊。沒容我仔細推斷回味，車已經到了。主席一停車，小女人馬上衝下車，逃也似的跑了。

　　主席這時也不急著開車，反而饒有興致的望著我，好像我是顆幾百卡的鑽石。我被他看的渾身發毛，怒罵：「看什麼？！」

　　主席這時才不慌不忙的說：「爾等，偷情乎？」

　　『偷情！』剛才的情形還真他*的有點這種感覺，不過這話是說不得的。我沖主席罵道：「都當著你的面了還偷個屁？」

　　這時小女人在三樓的宿舍的燈光亮了起來，我對主席嚷道：「還不開車？」主席哈哈一笑，隨手發動汽車，載著我向市中心地會場開去。

　　會場是一家中餐廳，去到的時候還是營業時間，就和樂隊的人在餐廳吃晚餐。雖說是主席掏的腰包，不過世界上既沒有免費的午餐，自然也沒有免費的晚餐，所以即使是吃晚餐也要工作的。一面吃，主席一面拿出明天參加派對的人的名單，跟我商量起座位的安排來。來的雖只是四五十人，偏又分成好幾個小團伙，這是中國人的特性，為了這個特性我們不能照西方人的方法隨意安排。這個人和那個人關係不好，那個人又和誰有點過節，這些人際關係的事安排起來頗不容易，好在段玉和十二少都在，各人憑自己所知總算把座位表推砌出來。

　　座位表出來了事情本該告一段落的，主席突然神秘兮兮的對我說：「你留意到了沒有？」

　　我問：「留意什麼？」

　　主席不懷好意的說：「這淘氣小仙女的位置我還沒安排呢，你給我什麼好處讓我把她安排和你坐在一起？」

　　我對他說：「好處？我上廉政公署告你，讓他們請你喝咖啡！」

　　主席佯怒說：「我這是好心沒好報，算我認識你小子了。」

　　我對主席說：「不用安排了，人家已經回香港了！」主席望定了我，等我解釋。於是我把今天的事都悄悄跟主席說了，不過和小禾有關聯的地方我自然春秋筆法了。主席聽了也不多說，只是輕歎一口氣問我有什麼打算。

　　我冷笑著對主席說：「我這人一貫不愛和別人爭奪什麼，既然這樣了，我退出就是了，還有什麼打算？」主席聽完大搖其頭。喬峰看到了，隔著桌子問主席：「喂，你搖什麼頭？吃了什麼藥了。」

　　主席聽完破口大罵：「沒大沒小的東西，對大哥們這麼說話？老子我是觀測環境，為明天桌子的擺位作安排！」喬峰聽得主席發火也不敢再說什麼。

　　吃完這老長的一頓飯，主席拿出預先畫好的圖，找來老闆，對明天桌子的擺位作了一番安排，又讓我在一旁根據小女人明天講稿的內容需要提出修改意見。原來主席讓我幫忙弄講稿，就是為了這個。

　　正說著，十二少的電話響了。十二少低聲的講了幾句，站了起來，跟我們說：「我先走了，有事再找我。」就轉身走了。我疑惑的望著主席，主席低聲說：「新女友吧？」我感覺事情有點突然，但是十二少是洋人的性格，再想起剛才拖著小女人的手的事，覺得有點對不住他，所以也就不便再說什麼，於是回頭和主席討論起會場佈置來。這些小工作十分繁複，我們和樂隊的人搞到午夜之後才算勉強弄妥。然後樂隊的人自己開車回倫敦，而主席則載我回宿舍。至於喬峰則一早回去了。

　　走在空蕩蕩的路上，車裡也是空蕩蕩的。車裡傳來主席空洞的聲音：「怎麼會弄成這樣呢？」

　　我乏力的回答：「不知道，大概是張冠戴的木星發揮作用了吧。」聽起來有點想曠野中的哀鳴。

　　主席笑了，說：「如果這樣，你我也應該有一顆影響自己的星星，也許我們應該找出這顆該死的星星！」

　　聽到這話我也笑了，一抬頭，透過倒後鏡，看見空蕩蕩的後座，不由得想到剛和我偷完情的小禾，彷彿我還能感覺到她的體溫在車廂裡蔓延。